上了那輛林肯以後,蘇櫻的大腦還是漿糊的狀態。
腦子裡面有千百個疑問。
怎麼忽然就多了一大家子人呢?有爸爸,有媽媽,還有爺爺?竟然還是江城的首富?
她覺得這件事情一定搞錯了。
她當初是被扔在s市的孤兒院。
s市裡離這裡多遠啊,跨了好幾個省呢。
而且,那份親子鑑定書是怎麼來的?
還有,這個貴太太連自己有個女兒都不知道,可以說明,他們對她的情況並不熟悉。
怎麼就確定自己是她的孩子呢?
蘇櫻看著旁邊的夫人,抱著果果開心的不得了,一個勁兒的讓孩子叫她奶奶。
蘇櫻忍不住了,只問:“那個……太太……您的那份親子鑑定書是怎麼來的?” 一個字,卻叫蘇櫻著實的愣怔了一下。
以前,自己在容靳修面前就像個孩子,容靳修也總喜歡揉揉自己的頭髮,然後清清淡淡的吐出一個字:乖!
蘇櫻皺了皺眉。
怎麼又想他了窠。
其實蘇櫻已經很久沒有想那些人,那些事了,久的她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
但偶爾不經意的,故意塵封的記憶還是會毫無徵兆的闖出來。
每每這個時候,蘇櫻總是覺得痛的不可遏制。
她聽人說過一句話:當你不再擁有的時候,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要讓自己忘記。
蘇櫻曾經很信奉這句話,在厲先生江邊別墅的那段日子,她每日每夜的想著容靳修和小元寶,時時刻刻攥著那張全家福的照片,不睡覺,不吃飯,甚至於後來,她出現了幻覺。
她經常對著牆壁傻笑,看到任何一個人都有一張容靳修的臉。
思念像是一張天羅地網,鋪天蓋地,叫她無處可逃,那種深入骨髓一般的煎熬就像是服下了毒藥,一分一秒,感受到自己的五臟六腑在一點一點的潰爛,心口被掏空了,淌著血,用什麼東西也填不滿,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墮落,絕望,一點一點的接近死亡。
那時候,蘇櫻,有時候想,死了就好了,死了就解脫了。
反正這一輩子,她都不能再見到容靳修和小元寶,她活著也是在沒有什麼意思。
後來厲先生請了據說國外很著名的心理治療師,藥物治療和心裡治療,還是沒有辦法叫她從自己鑄造的圍城裡面逃出來。
直到開心果的出現,這個孩子是在醫院的垃圾桶旁發現的,不知道哪個不負責的媽媽將剛剛出生的孩子放在那裡,據說當時臍帶還沒有清理,厲先生看她可憐,就將她帶了回來。
是這個孩子治癒了她……
這個孩子眼睛很大,非常像小元寶,當時蘇櫻已經有些精神恍惚,就真的將這個孩子當成了小元寶。
蘇櫻的病情慢慢穩定下來,雖然她的抑鬱病在後來的一年裡面,還是必須依靠藥物,但是慢慢的,因為開心果,她還是慢慢的從過去走了出來,儘管偶爾想起來的時候,第二根肋骨下面仍然痛的厲害,但是,至少,她又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後來厲先生說,他是一個男人,而且成天在外面,帶著一個孩子不方面,希望將這個孩子給蘇櫻收養。
蘇櫻當然求之不得。
記得蘇櫻當時問了一下,為什麼發現這個孩子的時候不報警。
陸先生清冷的說了兩個字:麻煩!
其實她知道,厲先生不可能報警。
雖然厲先生從來沒公開說過他的身份,但是,蘇櫻知道,他不是普通人,他的手下有很多弟兄,他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黑道人物。
蘇櫻從來沒有特地打聽過厲先生的來歷,甚至,她到現在為止,也並不知道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