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圭對李琮的印象也是極好的,雖然李琮身上也有不少的小毛病,但是卻勝在慣會裝模做樣,而且也將他那副“誠心認錯,堅定不改”的秉性掩藏的非常好,所以很得一眾師長的欣賞。王圭倒還真是有心想要給李琮個嶄露頭角的機會,所以不管是主題,還是斟酌後的典故用辭,都以淺顯易懂為準。
王圭一點出正題,只說了頭三句,李治就在臺下笑著瞟了李琮一眼,還輕輕地拍了他的頭一下,雖然沒說話,但是眼神裡已經帶出了些意思,讓李琮自己去考慮他坐在這裡,對這次論講產生了多大的影響。
在坐的一眾學生對於王圭居然拿這麼淺顯的治學態度來破題,都有些不能理解,但是隨著王圭那些深入淺出的講解和引導,倒也聽得津津有味,各有所得。
駱賓王以前並沒有見識過這種模式的論講,所以他對於在王圭的講解過程中,底下居然隨時都可能會有學生舉手提問這一現象,感到非常的驚訝,但是隨著這種互動的產生,他自然而然地發現了其中的益處。若說在來致知書院之前,他還在猶豫著究竟是留在這裡繼續學習,還是參加科考,那麼此時卻已經有了決斷。
這場論講雖然尚未結束,可是駱賓王已經對於能開辦出這樣的書院,並且在教書育人的過程中做出了這樣的創新的房玄齡,敬服之外更添了一份崇拜,甚至暗下決心,一定要把握住機會留在房玄齡身邊學習。
對於那些學生來說,王圭所說的這些東西,他們已經有很多年都沒有再去深思過了,但是這些年讀書的經歷自然而然地讓他們累積深沉了一些東西,隨著王圭所講的內容,這些東西彷彿於瞬間洗盡了鉛華再度呈現於他們面前,這份感悟卻顯得彌足珍貴。
但是,李琮其實多多少少是有些失望的。他還正處在品性未定的階段,就王圭說的這些東西,幾乎天天都要聽上幾遍,自然感覺不出什麼不一樣來。而且他也看出來了,王圭必定是因為他在場,才會講出這樣的內容的,心裡難免更為鬱悶。
他倒是沒想著李治如何,卻有些擔心房玄齡的反應,不時地偷眼打量房玄齡的神情。要知道房玄齡原本就不喜他來聽講,而他這次費盡心思地藉著李治的勢進來,倒是讓王圭換了論講的內容,他自己都深覺不好意思,將心比心地想過去,自覺如果他是房玄齡,他也不願讓這麼個皇子過來攪局……
雖然房玄齡的神情始終平靜,可是李琮卻還是一點點地****了下去,而他這副精神不佳的狀態,倒是讓房玄齡毫不掩飾地皺起了眉頭。而李琮在發現了房玄齡皺眉的動作後,更是沒了精神,鬱悶得都恨不得蹲到牆角畫圈去了……於是這外公和外孫子兩人竟是溝通****地形成了一個惡性迴圈,李琮越沒精神,房玄齡越皺眉,房玄齡越皺眉,李琮就越沒精神……
王圭一直都在注意著李琮,也對李琮這種不經心的態度很是不滿,只是論講過程中倒是不好專門點說於他,但是到了最後即將完結之時,他突然點了李琮,問道:“爾為何而讀書?”
底下的學生都對於王圭會突然提問而感到有些奇怪,但是一看到被他點名的李琮只有八、九歲大小,也就都沒有多想,只當王圭是起了好為人師的興趣,要幫著李琮豎立正確的信念和信仰。
李治和房玄齡倒是齊齊把目光放到了李琮身上,很是讓李琮不由自主地從內心深處升起了一種緊迫的壓力感。他站起來的時候有些猶豫,又有那兩位跟長著針似的目光正刺在身上,他難免有些拘謹不自在,抬頭間又正對上王圭嚴肅的目光,竟是未及細想,便將時刻謹記於心的答案脫口而出:“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李琮這四句話一出口,講堂之內一片靜寂。
撇開那些並不熟悉李琮身份來歷的人不說,只李治、房玄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