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扯了扯房遺愛的衣袖,指著那個少年悄悄問道:“二哥,那人是誰呀?他幹嘛一直瞪著大哥?”
房遺愛本來正與朋友談笑,被永寧這一問,扭過頭去也看見了那少年的難看臉色,他臉上的笑容立馬就淡了下來,稍稍抬高了聲音,說道:“長孫湛,瞪著倆眼珠朝我大哥下什麼咒呢?怎麼?不服氣吧?跟我們這些人混在一起,想來是失了你長孫六公子的身份了吧?說起來,你雖然比我大哥小了兩歲,可是好歹比杜家的二公子可大了一年呢,人家現在就上頭坐著,你還跟我們一個行當裡混著,心裡是什麼滋味?說出來讓我們也學習學習,省得將來老大不小的時候,也混成你這德行……”
永寧沒想到房遺愛也有說話這麼損的時候,不過似乎那長孫湛的人緣確實不怎麼樣,房遺愛這邊一開口,少年們立刻跟風過來損起了長孫湛。與這些人一比,房遺愛說的那番話倒顯得算是厚道的了。
坐在前排的長孫婧扭過頭來似乎想替兄長說些什麼,可是卻張了幾回嘴都沒能成言,只是又羞又惱的漲紅了臉。三位公主有心開解,可是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說了幾句場面上的套路話,也沒起任何作用。
長孫湛氣量本來就不大,要不然也不會一直看著房遺直他們四人在那裡生悶氣了,這會兒被少年們拿話一激,越發的惱恨了起來,居然忘了眼下是在御前,竟然猛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他站起來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屋子裡一下子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他身上,這其中就包括他的父親長孫無忌和我們偉大的皇帝陛下。
長孫湛的臉色一瞬間從紅到白再到青,竟嚇得說不出話來了。
第一卷 風雨長安 第十二章 護短
坐在左手首席的長孫無忌緩緩的放下了手裡的酒杯,發了一聲輕響,長孫湛卻不由得渾身哆嗦了一下。
“六郎,你可知君前失儀,是什麼樣的罪過?!”長孫無忌的聲音很和緩,可是語氣中帶著的寒意,卻是誰都聽得出來的。
“不是的,父親,”長孫婧見哥哥嚇得嘴唇都發青了,連忙站起來替他說話:“六哥和幾家公子要鬥詩呢,一時激動才失了禮數,還請陛下和爹爹萬勿怪責!”說著,她趕緊離席跪在了廳中央,一副請罪的模樣,而長孫湛也似乎清醒了點,連忙跟過去跪在了妹妹身邊。
在坐的少年們,尤其是剛才損長孫湛損的起勁兒的這撥兒,一個個面紅耳赤,心裡不停的咒罵起這對奸詐的兄妹——就他們這半瓶子晃盪的本事,哪裡會做什麼詩?好容易今天皇上沒提什麼考教學問在的事,他們正心裡得意呢,這兩個奸人就說出了什麼做詩的話,這不是把他們往死路上推嗎?!
永寧倒是挺佩服長孫婧的急智與大膽的,敢當著公主的面欺君,她就這麼有把握公主們不會當場揭穿她嗎?嗯,算了,誰讓人家的“姓”好呢,想來就衝著“長孫”兩個字,公主們也得避諱三分。只不過她居然把這罪過牽扯到做學問上,就如今的風氣和李世民的脾氣來看,想必這樣一來,皇帝陛下是必定不會再追究什麼“君前失儀”的罪名的,說不得反倒會考教他們的學問……永寧扭頭看了看房遺愛和他身邊的這群損友,一個弄不好,這些人這回都得成了長孫湛表現自己的踏腳石了吧?
長孫婧,十歲左右的少女,已經這樣的有謀算嗎?
永寧不介意長孫婧為救自己哥哥說瞎話欺君,但是要拿房遺愛當踏腳石,那就得先問問她答應不答應了。姑娘她別的毛病沒有,就一條“護短”那是公認的,平時她怎麼****房遺愛都沒問題,可是別人要欺負他,那就不行!
果然,聽了長孫婧的話,長孫無忌的臉色緩和了下來,李世民更是連聲笑著說道:“好好好!我正說今日的宴席少了助興的,你們這詩斗的好!就這樣,今日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