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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少年的眼神因記憶而恍惚了一下,手不知不覺的鬆開了。清波徐徐落地,地上的花草因為剛才的鬥法而生長成了厚厚的一層,腳踏上去有種柔軟的感覺緩緩滋蔓開來。少年也隨之落地。

白色的廣袖翩躚如蝶翼,清波雙手交疊胸前,單膝跪下,以古老的禮節,向著面前的少年致敬。

青丘故老相傳,聖女的面具只能被兩種人摘下,也只有這兩種人可以看到她們面具後的容顏。一種是她們的愛人,一種則是主人。惟有世間最優秀的男子才能當她們的愛人,而只有世間最強大的勇士才能擊敗她們、做她們的主人。只要成為這兩種人,聖女便會與他們締結契約,從此朝夕相伴,不離不棄。而面具的摘下,便意味著這古老契約的正式締結。只是古往今來,每代聖女都能找到自己的愛人,卻很少有勇士能夠打敗聖女,成為她們的主人。

也許有人會問,難道除了這兩種人外,誰都看不到她們的臉嗎?聖女再面具不離身,總還有睡覺、洗臉的時候吧?難道就不會有人趁著這些時候去偷看嗎?不不,不會的。九尾天狐是最狡猾的,她們精通變化之術,這兩種之外的人,縱然看到她們摘下面具後的樣子,所見的也不會是那面具之後真正的容顏。

綏綏白狐,九尾厖厖。我家嘉夷,來賓為王。成家成室,我造彼昌。天人之際,於茲則行。明矣哉!

少年看著清波的動作,伸出手便欲掀下她的面具,只是在手指觸到那清涼的雪玉寒髓時突然縮了回去:“我不能揭掉你的面具。”

清波的眼中明明白白的現出不解:“為什麼?這是締結契約的最後一步。”

少年冷冷道:“不為什麼,你走吧。”說著衣袖一拂,便掉頭離開,還沒走幾步,卻見身邊白影一晃,卻是清波追了上來,“你怎麼還不走,莫非是想要我殺了你不成?”

清波的語氣裡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無奈:“雖然你沒有揭掉我的面具,這個契約也沒有完全締結,但它畢竟在你打敗我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就算沒有走到最後一步,半年之內還是有效力的,我必須跟著你。”

少年聲音中的冷意幾乎瞬間堪比寒冬臘月的大雪:“我不用你履行契約,再不走,我便殺了你。”

清波眼中的無奈更多了:“狐族締結的契約向來是天地契約,締約雙方有一方反悔,就會受天罰。我若不跟著你,第一個倒黴的人是我,第二個遭天打雷劈的就是你。”

少年臉上愕然的神色一閃而過,配著他有些妖豔感覺的臉,有種豔麗的朝氣,也使他在那一瞬間終於有了些少年人的樣子。

天地契約他是聽說過的,甚至自問比清波要清楚得多。若後果只有天打雷劈那麼簡單,那倒是不足為懼。問題是一旦違反,便回立時受天地法則懲處,到時再是幾道天刑厲雷劈下來,他現在的身體是絕對不能硬扛的。

早知道剛才還不如一見面就殺了她,偏偏心生好奇想要看看這個女子本事如何,結果弄出來了個天地契約,倒讓他現在連殺都殺不得了。帶著個青丘族的高手本來也算是一大臂助,可是清波偏偏是個女子,而且還極有可能是個傾國傾城的女子,這個契約是萬萬不能締結的。想到半年內,他必須和這個女子綁在一起,而且他的很多不能為外人所見的行事,此番也要迫於契約被這個女子看見了。一想到這些他心裡便憤懣不已,這種有氣無處發的感覺,當真讓人憋屈。

這世間女子,除了她,他再不願與任何人親近。

“我應當怎麼稱呼你?”清波問道。

“神公子。”少年淡淡道,她的聲音清涼如水,聽到耳裡,倒讓他的鬱結少了些許。他頓了一會兒,問道:“你叫什麼?”

“凌清波,”清波答道,“神公子若是覺得直呼姓名太彆扭的話,還是叫我凌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