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目中無人呢,還是平易可親,但身為王府小姐,卻能如此不計尊卑之分,將自己的名字什麼的都告訴一個身份卑微的下人,不管怎麼說,這份氣度就叫他赫連望北心折。
但是,在她那雙時常出於惺忪萌忡狀態的眼眸底下,根本就沒有把視線以內的這些人看在眼底吧。然而,真相如何,他又如何能知道呢?
二小姐的腳步聲已經聽不到了,赫連望北抬起頭來,嘴角浮上了一縷微笑。但是哪裡想到那人非但沒有進去,反而止步在影壁前方,將小手兒輕輕搭著那道影壁,臉上有似乎猶豫不決的表情流露出來。
等到赫連望北抬頭看過來,慕容玉欣把頭一點,忽然快步走回來,把一個小小的布包塞到了他手裡。
赫連望北剛要發問,二小姐卻豎起纖纖手指觸碰在唇邊,鼓了鼓秀美的腮幫,卻也只是不說話。
赫連望北看著看那個小布包,原以為她會說“我這個東西很重要啊,拜託你幫忙保管一下下”,諸如此類的話;又或者“這個沒什麼啦,就當做小玩意隨便賞你啦”等等,可是那表情怪怪的二小姐她卻什麼話也沒有對他講,只是一轉身,徑自走了進去。
由於知道自己是庶女的出身,進門時難免會不被人看低,慕容玉欣心理早就做了一番準備,但也沒有料到出來迎接她的人當中,為頭的居然只是一個管家。哪怕他看上去還算過得去,加上氣質不俗還可以加分,又有點兒讓她想起有好些日子沒又見面的爹爹,但是,這畢竟只是一個管家,迎接自己初次回家的人當中的最高身份。
慕容玉欣很自然地就想起了在臨行之前,她那一向瀟灑自如,率性跳脫的老爹卻一反常態面露愁容,喃喃地說道:“唉,當日所許下的那一句諾,實在是迫不得已啊……”
二小姐知道爹是在懊悔當時,他為求脫身,逼不得已,允諾答應了淮南王讓女兒回到王府舉行冠禮,並且從此認祖歸宗的舊事。按老爹的說法,做他杜暢懷的女兒,青蓮舍的順位繼承人,遠遠要比去做什麼武將世家的二小姐要好千百萬倍。
當然,慕容玉欣其實並沒有像她老爹那樣,因為此事而產生懊惱與失落。
想象一下當日,他為了擺脫淮南王糾纏,信口一諾,要她成年後就認祖歸宗的人卻又是誰?並且,有一個秘密她藏在心裡,一直沒有告訴任何人,雖然她是他撫養長大的,但是事實上,她的靈魂早就已經不屬於他從前的那個女兒了。
因為,在經過一次偷樑換柱的轉換之後,現在主事這具軀殼的已經是一個來自很多年之後的,平平常常的魂魄。
對於這個來自千百年以後的時空,對於前世的記憶又無比清晰的慕容玉欣來說,她十分清楚,當一個王府裡的小姐,自然遠遠地比做一個飄浪江湖的女子要安逸太多太多。至少,嗯,那個,說不定還有可能碰到某個不經意來電的又帥又溫柔還拉風的超級皇子呢!要是浪跡江湖的話,那多半就只有邂逅那些身受重傷,專等冤大頭女俠前來搭救的江洋大盜的命了。
囧裡個囧,而且,這裡還是一個女尊的世界哪!女尊哪,女尊!
慕容玉欣承認自己從前一直是個很保守的普通女子,雖然在這裡生活與成長了很多年,對於很多事她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她還是讓自己盡力地來適應這個環境。
能夠穿越到一個與從前的社會完全不同的女尊世界,並且還幸運地和其中一個豪門世家搭上說不清道不明的血脈關係,對於她這樣的普通女孩而言,當真是行了何其難能可貴的千年大運!
而這個世界的這個老爹居然還盡對她出餿主意,想讓她自動放棄這個能夠輕鬆滿足她達成一輩子富貴榮華的天大幸運,她都幾乎忍不住想問候他一句,是不是頭腦裡哪根筋搭錯了。
腹誹歸腹誹,慕容玉欣卻還是承認自己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