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看仔細。」鬱壘在她的耳畔低低哄誘著,握著她的手,將筆尖探向畫中白虎的雙眼,為牠點睛開光。
筆尖方起,墨猶未乾,遭點睛的白虎像是有了生命般,突地在畫中動了起來,她倒抽一口涼氣直往後退,早已有所準備的鬱壘,則是敞開了胸懷穩穩接抱住她。
氣息未定的鳳舞,無法自眼前的景象中挪開目光。畫中的白虎,在伸展了四肢後,抬首望了望她,緊接著便躍出畫外,四腳輕盈地落地,而牠在一落地後,原處在門扉上的白虎立即消失。近在眼前的白虎慢條斯理地轉過身來,再三地瞧了瞧她後,便一骨碌地撲至她的身上。
驚叫還懸在口中,還來不及害怕的鳳舞,腰際馬上被鬱壘一攬,鬱壘不疾不徐地抬起一掌拍落白虎,再瞥瞪牠一眼,受挫落地的白虎,不一會兒,忽地一改前態,像只貓兒般地開始磨蹭起她。
先是受到驚嚇,而後情況又立即急轉下,心情大起大落的鳳舞,喘息不定地微微瞥向身後正對她微笑的鬱壘,她一手指向纏著她不放的白虎。
「牠……」
鬱壘鬆開擁抱她的雙臂,走至書案邊看著正對她撒嬌的白虎,饒富意味的笑意出現在臉龐上,「看樣子,牠似乎滿喜歡妳的。」
「好癢……」正被舔洗著掌心的鳳舞,被這隻拚命想討好她的白虎給逗出了笑臉。
似若芙蓉的笑意,令鬱壘一怔,幽幽火種,在他心中隱密地燃燒起來,難以自禁。
「明明就是個花樣少女,為何要刻意裝作那般老成穩重?為何日日都要強迫自己偽裝成另一個不像妳的人?」他斥開白虎,來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臉蛋,「看,妳笑起來多美。」
溫柔堅毅的面龐靜映在她的眼中,鼓譟得刺耳的心音,她怎麼也按捺不住,但,她還是聽見自己不由自主的啟口。
「我乃六宮之主,一國之後。」她可以忘情恣意,卻不能忘記她的身分。
他搖首,「不。」
「不?」
「妳只是個凡人,只是個女人。」催眠般的十指在她頰上來回輕撫,像是午夜細吻。「妳該常笑的,這種無雙的笑靨,妳不該,也不能私藏。」
心湖,不是餘波盪漾,而是劇烈震盪,她幾乎為之神奪。鳳舞屏著氣息,別過臊紅的嬌容,「勾引人間之人,是神仙該有的作為嗎?」她不禁開始懷疑,天上的神仙們,都像他一樣有張足以迷惑人的巧嘴了。
「我是個不務正業的神仙。」鍥而不捨的指尖將她勾回,他笑笑地低下身子低語。不甘受冷落的白虎,張口咬扯著鬱壘的衣袍,提醒著牠的存在。
鬱壘眼眸閃了閃,拉著鳳舞一同看向牠,「給牠起個名吧。」
「什麼?」再次被他的意外給怔住的鳳舞,不確定的看著說話總是沒個規矩方圓的他。
他很大方,「我看牠似乎很喜歡妳,就把牠贈給妳吧。」
「真的……」她有些遲疑,「要把牠贈給我?」這頭白虎不是他帶著收伏百鬼的座下神獸嗎?他就這麼輕易的把牠贈給她?
「嗯。」他的聲音聽來像是寵溺。
看著他再認真不過的眼眸,她拖長了音調問:「牠……是雄是雌?」
「和我一樣。」曖昧的氣息流竄在她的耳畔。
「就叫牠……」容顏如野火燎原似的鳳舞,別過螓首看向窗外,在天際的殘月旁,見著了一顆明亮的星子,「就叫牠伴月吧。」
「妳呢?」他似乎沒注意到她起了什麼名,低魅的耳語又竄進她的耳底,「妳叫什麼名?」
赫然發現自己完全偎靠在他懷中的鳳舞,因他的嗓音而渾身泛過一陣異樣時,連忙退離開他的懷抱,他沒有阻攔,只是彎低了魁偉的身軀,像是在側耳聆聽白虎對他的低語,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