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眼明手快的鳳舞,立即揚起玉掌拍走他造次的掌指。
所有人都怔住了,就連出手的鳳舞也怔住了,她愕然地看著自己因打人而紅通通的手心。
她……她怎麼又來了?她到底是從哪學到這種口氣對人說話的?更令她不解的是,她總會在不知不覺間擺出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姿態,就算是想剋制也剋制不住。
「不過就是個賣畫的,身分低三下四,看人臉色姿態還敢擺得這麼高?」顏面險些掛不住的李員外,氣得索性不顧有多少人在看,當場擰起了脾氣對她口出惡言。
她一板面孔,「今兒個不做生意了!」也罷,反正這陣子賣畫所攢下的錢足夠她花用上許久了,她就算不看人臉色也還是可以吃得飽。
「不如妳就到我府裡吧。」沒把她的話聽進去的李員外,在她開始收拾攤上的東西時,再也掩不住垂涎的目光,一把拉起她的柔荑。
她冷肅著一張玉容,「放手。」
「跟了我,我會好好疼妳的,往後妳也不需在街上討生活……」李員外非但不照做,反而還急呼呼地將她拉過,欲一親芳澤的厚唇也跟著湊上。
深感嫌惡的鳳舞皺著眉頻往後仰,轉過頭習慣性張口想向身後呼喚,但張開口的她驀地怔住。
這又是什麼?她想喚的又是誰?她以前常這樣做嗎?
「姓鳳的!」沒想到在這等景況下,她竟還有閒暇撫著下頷思索,頓時倍感面上無光的李員外,又是在她耳邊一陣暴喝。
她飛快地摸出放在攤下,那柄燕吹笛留給她最派得上用場,也最實用的菜刀。
「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她笑吟吟地以涼涼的刀身輕拍著他的臉頰,「當別人正在努力思考時,不識相的打擾是件很沒教養的事?」
「哇啊!」身後的眾人忽地放聲整齊大叫。
「老、老爺……」李員外帶來的家僕忙不迭地出聲。
「沒看到我在忙嗎?」被人拿柄菜刀貼在臉上的李員外,動彈不得之餘沒好氣地應著。
「你……」躲得老遠的家僕顫顫地伸出手指著他,「在你後……後面。」
「後面?」納悶的李員外和鳳舞一塊齊問。
在眾人紛紛讓開的空曠大街上,一頭兩眼金光爍爍的大白老虎,正虎視耽耽瞪著捉住鳳舞小手不放的李員外。
渾身蓄勢待發的白虎,猛然大嘴一張,直抵九重天的虎嘯,霎時震嚇走街上所有圍觀的民眾,徒留被嚇得跌坐在地的李員外,以及看呆了眼的鳳舞。
四下,安安、靜靜。「救命呀──」被嚇得眼淚齊飛的李員外,邊顫邊爬地逃離攤前。
「白虎?」緊斂著眉的鳳舞,一手撫著額,不斷在唇邊低喃,「白虎?」守川人對她說過,那個她要找卻始終找不到的人,身邊跟著一隻白虎,她不會運氣好到……要找的那個人自動送上門來吧?
不等她完整想清楚的伴月,在見著她後,興奮過度地直直朝她撲過來。
「哇──」回過神的她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尖叫。
下一刻,整個小臉都被埋在白虎面前的鳳舞,尖叫過後無力的發現,她正被牠緊緊地抱住,並勤奮地替她洗臉中。
「別舔……」被舔得滿面都是口水的她,皺眉地想推開又重又沉的牠。「別替我洗臉了!」
一抹黑影遮去了她天頂上的日光。
與白虎掙扎了半天后,好不容易才扒開身上的白虎,鳳舞邊擦著臉上的口水邊仰起螓首,與那名身著黑色勁裝的男子,視線撞個正著。
尋人尋了千年,在見著她的那一剎那,怔目以望的鬱壘,靈魂劇烈地震擺著。
千年之別,夙世相逢。
多少歲月流光,年復一年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