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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就像練過鐵砂掌似的粗厚大掌就要摜在大伯孃臉上了。饒是這樣,中指也在大伯孃臉上劃下了一道長長的印子。雖沒開皮見肉,可半邊臉已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紅腫起來了,可見大伯下手之重。

火辣辣的鑽心的疼,胸口更是好像又把火在燒,大伯孃這回是真氣瘋了。

她是為了自己嗎?這樣費盡心思還不是為了你羅家櫟,為了留哥兒!做人怎麼能這樣沒有良心!

“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伏地大哭了起來,“羅家櫟你這個良心被狗吃了的,老孃嫁進你家三十年,你娘不把我當人看,小月裡連口熱水都沒有。二丫頭一落地,差點把我從炕上掀下去。偏心偏的肋條痛,明明你才是頂門戶的長子,好房子好地卻都分給了老五。就算蒸屜饅頭,還要挑出又大又圓的給老五媳婦送去……”

她越說越激動,“家裡頭大大小小這麼多妯娌姑子,哪個把我放在眼裡,哪個不要見面就踩我兩腳。白天黑家的指桑罵槐調三斡四,連我孝敬公婆都看不得,一窩蜂上來罵我不安好心,就差說我喂耗子藥他們吃……還有你,羅家櫟,成日介吊兒郎當萬事不管,進進出出全靠老孃操持,臨了臨了還要挨你巴掌……”前程往事湧上心頭,竟是一躍而起,撲了過去,“打啊打啊,老孃同你拼了,你有能耐就打死我!可我先送個信給你,就算做了鬼我也饒不了你……”

別說金魚兒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了,就是羅瑞香也只從羅梔子那聽過一句半話的,哪裡見過這陣仗,都傻了眼,面面相覷。還是被大堂嫂拉了一把,才知道上去拉架。

其他人倒已是習以為常了,尤其是全堂叔,渾似沒聽見沒看見眼前的鬧劇一般,翹著二郎腿坐在上首,一手盤著核桃,一手寸把長的小拇指甲點著柏木桌面,一副茶館裡聽書的悠閒模樣,就差擺上茶水瓜子,再打個手巾把子了。

“我說,要吵要鬧回家去,我可不是來聽大戲的,有什麼話趕緊的。”說著又示意死死拽著大伯父的三堂伯和七堂叔,“這麼多椅子板凳呢,又不收你們銀子,趕緊麻溜的自己找座。”

站在一旁虛扶著大伯孃直翻眼睛的七堂嬸趕緊幫腔,忙不迭的應了一聲就推了七堂叔坐,自己過來彎下身子勸解大伯孃,“大嫂子,有三伯、全叔叔給你做主呢,有什麼話你只管說。”

聲氣不壞,可看向大伯孃的眼裡卻是滿滿的不屑。

真是扶不上牆的爛泥!

說事兒就說事兒,扯那些陳穀子爛芝麻的有的沒的管什麼用!就算實在是管不住這張嘴,好歹也弄些個新鮮說辭才是。這樣的陳詞濫調,除了那幾個小的,誰沒聽過二三十遭的,誰還會當回事兒!

一肚子的無名火,讓她想幫忙敲邊鼓都不知道在哪落錘,就沒見過這樣蠢的!

只大伯父這次卻是真氣發了狠了,為了這事兒,兩人這些日子在家沒少幹架,他再三說了不準提,可大伯孃竟還敢違逆他,趁著他去了地裡的功夫就敢作耗。而且你作就作吧,還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再三的挑釁他。若還能忍得下這口氣,他就不是男人。

是以七堂叔一鬆開手,他就要往大伯孃面前竄,嘴裡還要嚷嚷,“三十年才得了一個留哥兒,你還有理了!要不是看在老丈人面上,我早休了你了!”說著就要來拉大伯孃家去,若不是還有三堂伯死死拽著一邊胳臂,大伯孃就被他拖回去了。

年輕時為了兒子,兩口子沒少打饑荒。休妻啊和離的更沒少咧咧,在金魚兒同羅瑞香聽來驚天動地的話兒,大伯孃還真不放在心上,只是看著丈夫恨恨的彷彿想從她身上咬塊肉下來的表情有些發憷。可既然已是惹惱了丈夫了,那就更不能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否則這虧可吃大了。

羅稻葵眼見大伯孃眼珠子直轉悠,拍了拍金魚兒的手,上前攙著大伯父坐下,“大伯,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