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颯就翻了個白眼,“我的少奶奶,你是什麼出身,我們又是什麼出身?你別忘了,顧金桂出嫁的時候已是風光至極了,可也不過就六抬嫁妝,裝了幾樣木器、幾身衣裳、幾床鋪蓋,並兩三件鍍銀的首飾罷了。就這麼點子東西,一天光景就能置辦下來,結婚還不是早晚的事兒!”
又連聲抱怨,“我早說過,這樁親事不合適不合適,可我嗓子都說啞了,你們何曾聽過的。現在好了,咱們金魚兒還這樣小,剛剛發育就要結婚,真虧他們想的出來!”
這話一出,別說過來人的益柔了,就是懵懵懂懂的金魚兒也紅了臉,埋著頭一聲不吭。
蕭颯卻不依不饒,“小魚兒,都火燒眉毛事砸腳後跟了,你可趕緊拿主意,別趕明兒就被你爹接回家去,然後往轎子裡一塞,你就暈頭暈腦的等著做小新娘吧!”
話音剛落,就聽外頭頭夏媽媽高聲笑道:“二奶奶,大舅爺來了。”
蕭颯張大了嘴,直聽到一管熟悉的男聲響起,才反應過來夏媽媽說的是誰,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好的不靈壞的靈,這是烏鴉嘴的節奏吧!
卻還要嘴硬,“我就說吧……”
可到底也說不出來什麼了。
金魚兒不理會她,幾乎是衝出了房間,真見顧金琥搬了一籮筐走進來,眼睛裡立馬有了光,高高興興的上前喚了聲“大哥”,就幫他卸起了籮筐。
顧金蘭也迎了出來,卻滿是詫異,“怎麼來的這樣快?”
顧金琥聞言一愣,顧金蘭立馬反應過來,明白他不是收到自己的書信才過來的,心裡登時就“咯噔”了一下,趕緊迎了他去見過趙奶奶。
趙奶奶雖然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眼睛也花了,卻是個眉眼通透之人。說了兩句話,就推說有事兒,由著顧金蘭姐弟倆說話去了。
“大姐讓人送信家去了?難道是四妹妹的事兒有變?”一進南房的廳堂,顧金琥就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顧金蘭搖了搖頭,三言兩語道:“不算有變,只是羅家想要儘快下定完婚,這麼大的事兒我自是要和你們商量的。”說著又探著身子問道:“是不是家裡又出什麼事兒了?”
顧金琥皺了皺眉,卻沒說什麼,只無奈道:“娘又不知道同爹爹說了什麼,爹爹生了好大的氣。把我們叫到一處,同我們說,他不偏不倚,三妹四妹同是六十兩的陪嫁……”說著自懷裡取出了個手帕包,“這不,又叫我給大姐送十兩銀子過來,好給四妹添補在金珠細軟裡頭。”
顧金琥不知所以自然不知道,可顧金蘭一聽這話就知道肯定是錢家要自家出副厚妝奩的事兒發了。
連聲問道:“那三丫頭和錢家的親事呢?”
顧金琥就搔了搔頭,垂著腦袋一副有氣不知往哪出的模樣,“別提了,娘在家哭鬧了兩天,把奶奶都驚動了。三妹也一連兩天不吃不喝的,被奶奶教訓了一頓後,更是白天黑夜的哭……爹爹氣的一連兩晚都不曾睡覺了。”
陶氏原本還存了些好聲好氣討好顧三小的心思,可一聽顧錦鯉的嫁妝竟只和金魚兒一般多,哪裡還顧得上旁的,當即就拍著大腿大哭了起來。
顧錦鯉也傻了,她原本想的好好的,雖說錢家話裡話外的都是鎮上孫大財主家肯出二百兩的陪嫁,可自家也未必就拿不出這筆銀子的。
畢竟當初顧金桂成親的時候,家裡頭就出了三十六兩銀子的陪嫁的。這會子四年多過去了,怎麼著也應該翻上一番了吧!
這幾年年景好,家裡頭這點子銀子總是有的。
再還有顧金彪呢,總說他在鋪子裡多出息,已是升了二賬房了,支個四五十兩的也不算什麼。更有顧金蘭那,趙雲松任了鬥級,一年到頭指頭縫裡漏出來的就不知多少了,拿個五六十兩的也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