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睫毛覆在白皙眼瞼上——看上去還真無害。
惡狼啊,偏偏長得和羔羊一個樣,太富有欺騙性了。千千不禁想,咳了咳,很不情願地又道:“我說……那個雲……雲公子,這天都亮了,你是否應該回家歇息了?”
擺明就是逐客令。
雲少沁卻依舊閉著眼,微微地一笑:“還早,才卯時而已。”
卯時?
千千在心中掐指一算,卯時大約就是現代的早上五六點吧,怪不得他說還早呢,在這個時辰暖香閣的姑娘們“忙碌”了一晚剛剛沉入夢鄉,怕是怎麼都叫不醒——要是這瘟神對自己做出什麼舉動,可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不過,隨後她又想,若他真的要做什麼,怕是旁邊有十個人都不會搭理自己吧。
想到此,不由得又警惕了幾分,清清嗓子,欲再說些什麼,把他弄走。
這一夜加上一個早上,真是分外漫長啊……
“丫頭。”他依舊閉眼休憩,口中柔聲道,“昨晚嚇壞了麼?”
“啊……什麼……”千千還以為他忽然良心發現,問的是他對自己做的親暱舉動,忙道,“雖然你是輕薄了本姑娘幾下,不過本姑娘大人大量也就不追究了,只要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天涯海角,兩兩相忘,那便也就好——”
她小口唸念有詞說得來勁,卻沒注意雲少沁已然睜開了雙眼,帶著些頑皮笑意打量著她,生生打斷了她最後那個“說”字:“我問的是那個白衣人,有沒有被他嚇到?”
嘁!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好心啦!
丫頭當真對我情深義重
千千心中罵了一句,忽然發覺他已坐起了身,似笑非笑地抱著手臂凝視著自己,眼中卻有抹顯而易見的關心。忽然想及,若是自己裝出被嚇到夠戧的樣子,他應當不會動自己了才是。此念一出,小丫頭立刻裝作呆滯狀,彎下身子抱成一團,顫抖道:“那……那個鬼……嚇,嚇死我了!他……他是閻羅地獄來的吧……好,可怕!……嚇得我一整夜都睡不著……”
雲少沁幾乎笑出了聲,這小丫頭面色紅潤,雙目有神,顯然睡了個安穩覺,此時卻使出這等拙劣演技,說什麼根本睡不著,真是一肚子花花腸子,當真有趣。他四下一看,不由得笑道:“丫頭怕成這樣,卻連窗子也不關麼?”
千千登時噤聲,看著那大開的茜窗,張口結舌。
“哦,我知道了,我的小丫頭,是在乖乖地等我回來呢。”他俊面含笑,鳳眸卻全是促狹,伸出一隻手指,颳了刮她的翹鼻頭,“卻不想,丫頭當真對我情深義重。”
“啊噗——”千千本能地心中一窒,正想取笑他自作多情兩句,卻頓覺霞飛雙頰,有些羞澀,似是被說中了心事,一時間正有些呆呆的。
然而云少沁雖是像之前那般與她說笑,而面上那絲進門來就一直緊繃的神情,卻並不見放鬆。
二人呆了一會兒,各思心事。
“你——”千千斜睨著他,心中猶豫了半晌,終是問出了聲,“你追到那人了麼?”
雲少沁眉心跳動,面上浮現淡淡不滿之色,忽然負手站立,靜靜眺望窗外半晌,方才道:“我連追了兩個時辰,一直跟在那人後面十步之內,然而卻不知被他鑽進了什麼烏衣巷,竟給他逃掉了——可惜,可恨!”
說著,他眯了眯眼,一絲寒光倏然升起,他鼻中輕哼了一聲道:“此等功力,非常人可及——尋遍天下,加上羿國倒也不會超過十人。終有一天,會被我查到,殺他一個措手不及——不然,我便不叫雲少沁。”
套話失敗
千千見他霍然俊面含威,一副萬事掌控於心間的霸道姿態,忍不住心輕跳動,過了一會兒,又挑了挑眉毛,問:“你說那人如此詭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