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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們的人啊,救救我們的兒子啊,想想辦法,救救我們的兒子啊。”

她的聲音已經嘶啞,頭髮凌亂,雙眼赤紅,手指因為用力,失血的蒼白。

福陵蘭郡主的身軀如同被山巒壓著的松樹,又如同神話中太陽神目睹愛子被天庭的雷電擊斃的時刻,徒勞,無力,因為自己的無能為力充滿怨恨,瞬間,淚如泉湧。

埃嘉和她的母親一起跪在地上,她用胳膊抱著陷入痛苦深淵掙扎的母親,堅毅的臉上面若死灰,牙關緊咬著,但是眼神中的意志如鋼鐵一樣堅強。

海杜克被眾人用堅固的牛經和粗大的皮帶牢牢的固定在床上,並且身旁始終都有數十人陪伴。

所有人的希望都寄託在京城方面的護國法師身上,但是仍然沒有任何訊息傳來,福陵蘭郡主越來越陰沉寡言,臉色越來越凝重,而郡主夫人頭髮間突然多了很多白髮,如同霜雪落在頭上。

這樣度日如年的日子又經過了兩天,一天下午,城堡再次騷動起來,我所在的房間感覺到地震一樣的搖晃,廣場上的阿力克發出獅子一樣的吼聲,震動消失以後,海杜克的房間方向傳來女人的尖叫。

當我跑到事發的地方,我看見了更為恐怖的一幕,房間上面的吊燈深深的刺進海杜克的胸膛,刺過他的胸膛,巨大的吊燈固定在實木床板上,吊燈周圍的一根鐵刺扎進他的眼眶,寬大的床鋪上滿是血跡,周圍的眾人錯愕的驚呆了,郡主夫人昏在旁邊,福陵蘭郡主頭上的白髮顫抖著,嗚咽著,流著眼淚。

眾人經過爭執,在神甫的幫助下,拔出了吊燈,現在的海杜克,已經不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我只有在戰場上才見過比他更可怕的情形,而且是在對方臨死的時候。

作為一個旁觀者,我幾乎窒息在這無法終結的痛苦中,更何況是受害者的父母和家人,我很難想象此時的福陵蘭郡主和郡主夫人,是什麼仍然支撐著他們,讓他們不願意向殘酷的現實屈服,而在徒勞的和可怕的命運抗衡。

當天晚上,海杜克開始七竅流血,我陪著埃嘉,坐在海杜克的床旁,目睹著暗紅色的血從耳朵中流出來,看著郡主夫人用毛巾將流出來的血擦拭乾淨。

郡主夫人不放心任何人來照顧她的兒子,儘管身體和精神都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她仍然認為兒子能夠治好,她自言自語著,對著兒子說著,“不要害怕,媽媽陪著你呢,你爸爸請的大神官就要來了,一切都會好的。”

我目睹著這位可憐的母親,幾乎無法抑制自己的傷痛,我在心中問自己,為什麼生命要用如此痛苦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存在,為什麼世界的苦難如同海洋,為什麼讓母親失去兒子,為什麼有生還有死?

我從小就不會安慰人,我的生命中遭遇了太多的傷心人和絕望的人,經歷了很多次生和死的別離,目睹了一個又一個的生命在我的身邊消逝,我無法強迫自己去對他們說些不疼不癢的話,我只會默默的承受這一切,我的世界裡,人們都是孤獨的狼,受傷後自己去找地方為自己舔傷。

我坐在城堡的青石窗戶上,世界如此的靜謐,心靈的曠野中,風呼嘯而過。現在才發現,活著本身就是多麼榮華的奢侈,只有健康地活著,才能享受家庭的溫暖,父母兄弟的愛,遺產,財富,才能去佔有,去虛榮,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我還曾經見過子女將重病的父母遺棄的場面,也見過狠心的父母將奄奄一息的子女遺留在曠野的悲劇,當一個人成為所有人的累贅,成為所有人的負擔,誰會一如既往的留在他身旁,誰會一如既往的愛他,將他抱在懷中呢。

生命啊,從出生的瞬間,就註定了痛苦和悲劇,生命和生命的價值,如同天平的砝碼,生命的負擔超過了價值,就是生命最脆弱的時候。

可怕的事情發生的當天晚上,城堡裡一位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