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遲疑了下,卻是緘默了。
我急道:“事情不順利麼?”
他不說話,隔了許久,才點了頭。
我只覺得心下一沉,咬著牙問:“到底是什麼事,為何就不能讓我知道?”
聽昨日守在外頭計程車兵說起來,如今的戰事應該算是令人欣喜的,那麼,他的事情,和戰事無關?
他卻是道: “三兒,還不明白麼?皇上為何不讓你知道,自然只是怕你擔心。我也是,不想讓你擔心。等明日,我會派人送你離開。”
他的話,讓我狠狠的一震。
送我離開?
急急抓住他的手,皺眉問道:“他不知道我來了,是不是?”
顧卿恆居然沒有告訴他,而是想私下再將我偷偷送走?我千辛萬苦才來了這裡,怎麼可能再出去?
他沒有遲疑,答道:“是,我沒有說。”
猛地翻身下床,將手中的碗擱在桌上,徑直衝出去。
他的大手伸過來,緊緊地攥住我的手腕,我吃痛地輕呼一聲,他嚇了一跳,才想起我的手腕上,還有傷。當即放了手,卻又是抓上我的手臂。
我怒道:“放開我!”
他不放。
吸了口氣道: “卿恆,你我相識不是第一日了,我的性子,你難道還不明白麼?”只要是我認定的事情,便不會去改變,會一路走下去。
他卻道:“正因為我瞭解你!三兒,你知不知道,有些東西,你越是想要,在失去的時候,才會越難過!”
猛地盯著他的眸子,咬牙啟唇:“比如?”
他的眸中一痛,卻的猛地緘了口。
用力甩掉他的手,朝外頭衝去。他追出來,強行將我搽回去,聽他操著官腔道:“軍營重地,豈是你一個女子可以亂闖的?”
回眸瞪著他,他完全可以讓我消去那樣的身份,讓我的亂闖,便成自由出入。不是麼?
猶記得在冷宮,他離開是那一日,他信誓旦旦地告訴我,等他回來,一切都解決了,不是麼?為何他回來了,彷彿又是另一個絕境的開始?
很多事,我已經不願也不敢去多想。
看著他,一字一句道:“卿恆,我桑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抓著我的手猛地一顫,他赫然閉上了眼睛,半晌,才開口:“三兒,他真幸福。”
怔怔地看著他,卻見他的嘴角微微笑開,終是睜開眼睛,輕聲道:“我會伴著你,一直到最後。”語畢,他緩緩放開我的手。
我動了唇,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樣的話。
他又道:“我讓人送一套士兵的衣服來,你先換上。”語畢,不看我,徑直出去。
很快,衣服送來了。看來,是特意選了最小的,可穿在我的身上,還是有些寬大。不過,也能將就了。畢竟,女子出入軍營,到底是不好。
出去的時候,見顧卿恆就侯在外頭,朝我道:“皇上與各位將軍研究作戰到了很晚,我也沒有告訴他你來了,想必此刻,他已經歇下。最近,戰事緊張。”
我點了頭,不說話,只跟在他的身側。
今日沒有月光,我也不知道現在究竟什麼時候了。不過聽顧卿恆的語氣,想必不會很早。
我們一直深入,走了好久,才瞧見面前的火把亮光密集起來,知道他的營帳近了。
不免握緊了雙手,心裡緊張起來。
再往前,果然瞧見了那頂明黃色的帳子。外頭有著層層侍衛把守著,看裝束,皆是御前侍衛。我們上前,便見有侍衛攔住我們道: “顧將軍,皇上已經歇下,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顧卿恆才要說話,便見一人自帳內出來,壓低了聲音喝斥:“小點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