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怎麼能將這紙條交出去?
舒貴嬪賭的是她哥哥的命,而太后賭的卻是夏侯家的江山!
夏侯子衿是我的夫君,我呢?還能選擇一個被賜死嬪妃的哥哥麼?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微微握緊了衣袖,想起方才在玉清宮裡,舒貴嬪看著我的目光。輕闔了雙目,我想幫她,但卻不能拿夏侯子衿的江山去賭。如果,這一次能除掉姚振元,那麼在皇都的兵權便是收回了。姚行年的兵力,皆是分佈在皇都之外,他縱然回來.也要時間。
既是舒景程動的手,姚行年若是想怪到夏侯子衿頭上,也是師出無名。這口氣,他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吞。
搖了搖頭,這件事便不必再去想。
繼而,又想起千緋。
照舒貴嬪的意思,千緋其實早就流產了,她肚子裡的孩子,是假的。
想著,不免心頭一驚。如果是真的,她們姐妹當真是好大的膽子啊!那可是要株連九族的事情!
如果這樣,千綠要滅孫芮的口,也說得過去。
可,我卻有一事想不通。今日千綠在景泰宮的時候,卻說,孫芮是為天朝做了一件大事。
隱瞞千緋流產,絕對不是什麼大事。聽千綠的口氣,刊、芮似乎做的,還是一件大好事。所以,絕非可能是因為隱瞞了千緋流產一事。
何況,如果千緋真的已經流產,那麼新調過去的王太醫呢?直覺告訴我,王祿沒有問題。從幾次的接觸問話中,我可以確定,他沒有問題。
那麼,千緋的胎真的有事,不可能瞞得住的。
是舒貴嬪在騙我?
呵,繼而又自嘲一笑,她都要死了,還大費周章地把我叫去,就是為了騙我千緋已經流產?若要說她要我去查,那還能說得過去,可她卻說,將這個燙手的山芋丟給姚淑妃。所以,不管結果如何,都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舒貴嬪她就算騙我,也騙得沒有任何道理。
這一切的一切倒是叫我覺得,愈發地茫然了。
只是有一事,卻讓我肯定了下來。
那次因為南詔進貢的藥膏的事情,真的不是舒貴嬪在千緋的背後給她出謀劃策。微微咬唇,這看似平靜的深宮,究竟暗中隱藏了多少暗湧,繞是我,都覺得有些心悸了。
放眼瞧去,那麼多嬪妃,誰沒有幾分心機啊?千緋若是沒有千綠,怕早就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忽而睜開眼睛,脫口道:“停轎。”
鸞轎停了下來,晚涼拂開轎簾朝我道:“娘娘怎麼了?”
我起身下轎,只道:“本宮覺得煩躁的很,還是下來走走。你讓他們回去。”語畢,扶了朝晨的手出去。
晚涼應了聲,打發了身後的轎伕回去。
朝晨陪我走了幾步,小聲問:“娘娘又何煩心的事,不如說出來,奴婢聽聽。 ”
一下子太多的事,真的要我說,還不知道從何說起。
晚涼小跑著跟了上來,跟在我的身側,瞧了我一眼,卻不說話。
走了一段路,不知不覺便走進了御花園。穿過羊腸小道的時候,瞧見一側的長廊上,走過兩個宮婢。
我不過瞧了一眼,便覺得那兩個宮婢很是面熟。心下微動,不就是姚淑妃宮裡的宮婢麼?
不免又看了一眼,卻並不見眷兒。
微微吸了口氣,眷兒不在,倒也好。只因,她可不是姚淑妃的人,難免要將我的話,去透露給太后聽。我可沒忘記,我還吃了太后給的毒藥啊,我可不想死
瞧一眼身邊的晚涼,心裡暗道:對不起了晚涼,我要再利用你一次。
不管舒貴嬪是否騙了我,我都得將這個燙手的山芋丟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