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很平靜,偶爾一陣風拂過,掀起的漣漪也是淺淺的。魚兒都冬眠了,所以顯得愈發的寂靜起來。
“啊。”腳下猛地絆到了什麼東西,我本能地喊出聲來。他低咒一聲,攔腰將我抱住。我只覺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地拉住他的衣袖。
他離得我好近,撥出的氣好沉好沉,他還在氣著。長長的睫毛隨著垂下的眼瞼擋住了眸子,我瞧不清他的神情。可是我分明感受到了,他身上的痛楚。與我一樣,周旋在親情之間的痛。
我彷彿,特別能夠理解他。
他不願去承認,但那血濃於水的事實又常常令他沮喪。
掙脫,卻要視自己為懦夫。
面對,卻又不願對人敞開心扉。
手指鬆了些許,從他的衣袖,慢慢爬上去,手肘,肩膀。
然後,抱住他的背。
我害怕瞧見他蹙起的眉頭,我害怕從他的眸子裡讀出深刻的痛。因為我也想,替他去掩飾。
他的身子微動,突然一把見我狠狠地推開。我被他推得往後推了好幾步,只覺得一腳落空,輕呼一聲,朝後直直地摔了下去。
冬日裡的地面,彷彿尤其硬,撞在地上的手肘疼得我齜牙咧嘴。
我才知道原來方才是絆到了臺階。
真好,他救了我,又親手將我推下來。
他站得好直啊,都不肯下來扶我一把。甚至斂起了方才流露出的一點點溫柔,沉著聲音道:“在宮裡頭走,就給朕睜大你的眼睛!”
心頭狠狠一顫,錯愕地瞧著他的臉,他卻是微哼一聲,負手轉過身去。
我如何聽不出,他的弦外之音?
作者題外話:夏侯與阿梓的對手戲來了,接下來是可愛的小甜蜜o(∩_∩)o。。。
他有心病(1)
咬著牙爬起來,手肘竟一下子動不了,深吸了口氣,小心地跨上臺階,低聲開口:“臣妾自認為已經睜得很大,只是,皇上您的手法,臣妾防不勝防。”
“檀妃!”他的眸中閃過犀利的光,怒道,“你敢跟朕頂嘴!”
“臣妾不敢。”一手不自覺地撫著撞傷的手肘,我緩緩開口。
他其實知道我的意思,是他拘泥於字面了。
他瞪著我,良久良久,慢慢轉了身,自身後的憑欄處坐了。
而後,朝我吐出兩個字:“過來。”
遲疑了下,還是抬步走過去,就著他的身子坐了。
他喘了幾口氣,抬手在胸口捶了兩下,俊眉微蹙。
我心下一驚,忙道:“皇上怎麼了?”
“難受。”他真吝嗇啊,連著多餘的話都不想多說,眸子半掃了我一眼,修長的手指指指胸口,“這裡。”
懸起的心放下了,原來是心病。
可惜了,我不是那味藥。
訕訕地瞧著他,我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因為什麼安慰的話都是多餘的,他甚至連太醫都不需要。
他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地坐著。
我好像開始拘泥了,連呼吸都刻意變得很輕很輕。
偶爾抬眸朝湖邊瞧去,會見零星的幾個宮人慢慢走過。手肘上的疼痛漸漸地消去了,我試著動了動,還好,沒有問題。
身邊之人突然動了,大手朝我伸來,我嚇了一跳,只見他飛快地拔下我頭上的簪子,順手丟進湖中。只聽“撲通”一聲,湖面上濺起一圈水花,漣漪層層盪漾開去。
他有心病(2)二更
我無比訝然地看著他,他卻淡淡地道:“朕覺得太靜了。”
我頓時哭笑不得,他覺得太靜了,所以拿東西丟進湖中,僅憑那微小的水聲,來打破這份沉寂?
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