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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明白,揹負著記憶的重生對他來說並不僅僅是生命重新開始的起點,也是他曾經擁有的那段生命的延續。他以旁觀者的身份看清了莊崢的一生,又以莊崢的身份反省了自己的一生,他有新的選擇權,可依舊無法完全退去舊日的傷痕。
他曾經那樣地習慣著自己的睚眥必報,並以讓所有傷害過自己的人後悔痛苦為樂。而如今,他嚐到太過睚眥必報斤斤計較的苦果,因為他始終無法說服自己完全原諒徐謖承,哪怕,他們已經站在同一個戰壕,向著同一個方向和目標。但是該放下的始終要放下。也許他該試著放下那個曾想過一輩子又背叛了他的徐謖承,去接受那個單純只是徒弟和同事的凌博今。
“你小子,思春了吧?”劉兆不爽地用資料拍常鎮遠的臉,掩去他看自己妻子的目光。
常鎮遠順手把資料拿在手中,“這是什麼?”
劉兆道:“勵琛在本市的活動記錄。”
“有收穫嗎?”
“有的話,我還會坐在這裡嗎?”劉兆搖頭道,“他比莊崢和趙拓棠更加難纏。一來是他背景深厚,二是他的根基不在這裡,手腳又動得乾淨利落。”
常鎮遠別有深意道:“怎麼想通讓我沾手了?”
“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劉兆頓了頓,覺得自己這樣說好像圖重點突出了對他的不信任,又補充道,“你在這個時候來看我,就說明你還是站在我這邊的。”
常鎮遠似笑非笑道:“也許我是來打探敵情的。”
劉兆道:“得了吧。現在的我還有什麼可打探的。其實上頭審查得對,莊崢是被趙拓棠幹掉的,趙拓棠雖然是被你幹掉的,但和尚為此差點送了命。趙拓棠的屍體又被別人燒成了灰,還連累了他家保姆。我們最近盯侯元琨盯了這麼久,可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成果。最後還害得和尚臥底被發現,被人揍了一頓。其實你們遇到勵琛的時候,我應該當機立斷中止任務的。今天回家之後,我認真反省過了,我最近這些事情幹得不地道,一而再再而三地拿和尚的性命做冒險,像是被鬼蒙了眼,停職反省是對的。”
常鎮遠道:“什麼時候復職?”
劉兆道:“要是停職通知和復職通知一起送來,那就不叫停職叫休假了。”
常鎮遠道:“那你有什麼打算?”
“等局長的訊息。你放心吧,我在局裡呆了這麼多年,最壞就是換個地方當差。反正都是吃這碗飯,去哪裡當警察不是當警察,再說了,事情也未必到那個地步,我和局長多年的交情了,我相信他,他一定會盡力保我的。”
常鎮遠皺眉。難道上面打算抓他的把柄辦失職?這未免太大題小做了。
劉兆拍著他的肩膀道:“你家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點,所以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什麼事?”常鎮遠低頭看著資料。列印的日期是前天,但紙已經被捏得不成樣子了,足見它被人愛不釋手地看了多少次。
“別放棄。”他怕拍他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常鎮遠抬頭看他。
他和劉兆的關係一直相當微妙。他們互相防備又互相合作,互相利用又互相欣賞。可以這麼說,在這個警局裡,他最欣賞的人就是劉兆,有魄力會算計也有人格魅力,能夠將下屬管束得服服帖帖又不招討厭。凌博今還太年輕,只是只未夠道行的小狐狸。竹竿精細有餘,沉穩不足。大頭憨厚踏實,欠缺思考。小魚兒貼心溫柔,當老婆剛好。
有時候他也會慶幸隊裡有個劉兆在。至少他震住了剛重生時的常鎮遠,讓他滿腔復仇的衝動都在時間中慢慢地消磨殆盡。
所以,如果真的只把自己當做常鎮遠的話,這個男人是可以當做朋友的,而且是很可靠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