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那樣喚我。那是一種溫柔的聲音,沒有嚴厲,只有輕輕的一種令人能察覺到愛的程度的喚。我調皮著應答,並且追隨著這個聲音傳來的方向不停的奔跑。一直一直—— 醒來苛責夢過於的短,也許說夜的同樣短暫。
天真有時候也是一件很難記憶的事情,時間往往會忽略並將它磨蝕掉,悄無聲息。今天一個四歲的小外甥反覆囑咐我要記住他的泰迪熊玩偶的古怪名字。我知道天真是有力量的,那是一種突然之間能溝起淡淡感動的純真力量。關於很多故事每個人都在回憶,而時間經過之後的時間裡,疏離的生命,流蕩的感念已經悠悠晃去在腦後。我想某時候也是需要將它們拿出來曬曬了,那個角落的蟲子早就繁衍了幾代了吧。
電話的時候,和媽媽談起家中的舊事。我問及她兒時我那條寵物狗叫什麼的時候,她居然猶豫後講出了個錯誤的名字。我有些失望。
我的記憶還有老家的貓,她在一隻嶄新洗衣機盒子中分娩的動靜。當時我是那麼的矮,矮到挘Р壞膠兇擁謀咴怠5蔽藝依蔥〉首櫻�郎纖�蠔兇永錼磐�氖焙潁�揖�駁胤⑾鄭�錈娑嗔撕┨�統舐�乃鬧恍〖一鎩<抑邪職致杪杳揮謝乩矗�桓儀嵋裝閹�潛С隼矗�銥醋潘�嗆芴稹N揖醯梅彩淺跎�畝�鋃際鍬暈⒌某舐�����こ剎龐姓�5男翁�N蟻胱約河ず⒌氖奔涓靡彩悄芽純植饋�
當時,我的童年就像依舊漂浮於羊水裡的孕育物質。沒有人能直接地關注到它。寂寞是我從小的事情。
那些雪地上的小腳印,那些季節裡風乾的果皮。那個冬天,我在冰箱裡取出秋季摘下的桔子。它除了表面有略微的皺痕別無味道上的變質。我幼小的身影,寂寞地掰開一囊囊的果瓣品嚐著我簡單的快樂意義。我未到上幼兒園的年紀,父母有著繁忙的工作,於是我只能被留在家裡。我遊走著,鄰居們叫我,墨意啊你幹嗎呢?我甩了下馬尾,只是笑。
其實小時候的我是乖巧的,但是再乖的孩子也會有鬧人的時候。我鬧得時候,媽媽總是說,這麼不聽話,早知道不把你撿回來。於是我立馬就安靜了。我想問清楚自己從哪裡被撿回來,船上或者垃圾桶裡。這是我曾經真正疑惑過的問題。
長大後在一部外國電影裡看到一個無邪的天真孩子對自己的父親說,你的*很有趣的時候,我隱隱覺得過往的日子是不道德的。我們的幼年被禁錮和孤立,還有對於它的恐嚇。後來我玩笑著告訴媽媽,關於兒時她對描述我被撿拾回來的經過那樣簡陋和斷斷續續。她驚奇地說你怎麼還能記得呢。從小爸爸總是笑眯眯的。他從來都不會責備我,鬧是小孩的天性,如果我不說話反而他會覺得害怕。媽媽說爸爸一直就是溺愛和袒護我的,但是她找不出確鑿的證據,於是總是把我學走路時脫臼的事件一直放在嘴上。情節只是我脫臼後,爸爸的流淚不止。他依舊記得他急於看我獨立行走而放任地撒手。於是我的胳膊就那樣捶下來。我絲毫沒有當時的記憶,但是媽媽每回說起的時候,總是講她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人那樣的哭過。是的,爸爸即便胃痛到在床上打滾,他也沒有掉過眼淚。三九胃泰,還有冷了又熱,熱了又冷的飯菜。多年之後的正確診斷,於是醫生拿掉了他的膽。我看到黃色的流汁在一根透明的管子從腹部的右下側排出,滿滿一袋後倒掉,心中疼痛。我說爸爸你沒有了膽之後,會不會就變得膽小。他說:“墨意,爸爸沒有膽了,墨意有,你是最勇敢的。”我經歷過手術室門口焦急的煎熬等候,我看到過手術後親人蒼白的臉,我懂得有些摯愛的叮嚀和鼓勵。在一種超拔的矛盾中成長很快也很慢。曾經一個知青的長腳阿姨說,墨意的眼睛這麼小是你媽媽勞動的時候把襁褓放在射著大太陽的田埂上,她又說墨意的名字會不會過於的詩情畫意多愁善感了些。
往事(二)
人都會是奇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