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這樣,嘴上不討回兩句他心裡也氣不過。
“有些東西,存在了即是合理了。你沒見過,又怎知它們不存在?恁地狂妄倒顯得說這話的人才是無知了。做人莫要做成了那井底之蛙,只見得了自己腦袋頂上的天,見不到別人腳下的地。”他冷冷地說著,口氣也是不善。
鍾落鴻見他心下不悅了,不知怎地今日裡竟也沒有了想要繼續惹他的心思,於是嘴裡也順著他的話碴道:“是啊,這天下之大,什麼怪事兒沒有?”
而他的這番態度叫原本已經擺開了陣勢準備再同他吵上一架的沈煙驚訝了。因為這若是換作了往常,他定然是要與自己唱反調唱到底的。反正只要自己不順心,氣得越厲害,他似乎就會越開心。可怎麼今日裡他怎麼會順著自己的話了?此等行為,頗有點向自己低頭的味道了,這可不怎麼符合他的脾氣。這麼多日相處下來,沈煙知道這人的脾氣異常的高傲,誰都不放在眼裡。向來只有他說話的份兒,從來也沒有見過他贊同別人的意見的。
因此沈煙此時看向了對方的眼神裡充滿了疑惑。心裡暗想鍾落鴻這人今天究竟是怎麼了?難道……生病了?
可接下來,鍾落鴻的話就又不怎麼叫人高興了。
“就是這看似簡單的情愛裡頭,也會有那麼些個怪事兒發生。原來啊~這同是男子,卻也是可以彼此愛上的呢……”他說話的態度似嘆更似嘲。而聽在沈煙耳裡,自然會是以後者為主了。
可與此同時沈煙心下也有些不明白: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可沒過多久,他就反應過來了。隨即一股子怒火直逼腦門,燒得他臉上再也掩飾不住,一張原本還算得白白淨淨的臉蛋兒頓時竟變得通通紅。而那雙平日裡甚是溫和的眸子也是惡狠狠地瞪向他,放在桌上的手此時也握成了拳頭似是在努力抑制主人心中的怒火。
“你……你這個卑鄙小人!”
他衝著鍾落鴻低咽而又壓抑地斥了一句,而他的心裡其實是想將他罵個狗血淋頭才方覺解恨的!無奈,話到嘴邊又實在是說不出口——他的教養即使是經過了二世的洗禮依舊沒有被磨滅,此時更成了壓抑自己原始情緒的幫兇。這種感覺明明是勒得他心裡生疼,卻依然朝人發洩不出。真真是可恨極了!
鍾落鴻見他反應甚巨不似往常一時間也是微皺了眉頭有些疑惑。隨即才真正意識到了自己方才對著他說了些個什麼出來。想必定是自己出神間將自己的想法給說了出來,而且說話的語調也被他誤會了,以為自己是在嘲弄他。而偏偏他剛才說出口的內容又是在對映那夜裡應該是除了皇帝與他外再無第三者會去知曉的東西,因此這才讓他惱羞成怒了。
而想明白以後,鍾落鴻也是罕有的詞窮了。他可從來都沒有見過沈煙這麼生氣的。往日裡無論自己如何招惹他,他頂多就是翻翻白眼反駁兩句而已,再是生氣,也不過就是不同自己說話罷了。而現在,他不僅氣紅了臉,還握緊了拳頭,好像自己再說個混帳話他就要一拳揮上來也不是不無可能的。
“……其實這也沒什麼的。”可鍾落鴻這人畢竟是高傲慣了,就算是明知自己理虧不招人待見也拉不下臉來坦承自己的錯誤向別人去賠個不是。
“這男子之間,也是可以在一起的嘛。別國的皇族裡頭也不是沒有娶了同性為妻的,沒什麼可不好意思的。”
“你以為我是在氣這個?!”沈煙倏地站起了身來冷笑著問向了他。
“……那你是在氣什麼?”他不是自覺此事不好意思示於人前所以才惱羞成怒的麼?
“笑話!我喜歡男人,又有男人喜歡我,這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這二人之間的情愛本就不關別人的事情,只要我自己喜歡便好了,別的人怎麼看怎麼想,我又何必去管!?還說我不自在,恐怕是你自己不自在才對罷!”沈煙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