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出聶謹言的語氣有些不對,溫小婉的心裡更加不舒服了,她不喜歡這樣的聶謹言。這樣的聶謹言讓她心疼。
她還是更得意她第一次見到聶謹言時的模樣——肅著死人臉,抬著高傲的下巴,眯著狹長內斂、比正常人長出一些的眼睛。
那副樣子,像個得道的老貓精,藐視一切,不把這世間任何東西放在眼裡。彷彿天地間所有生死,在他眼中都是過客,而他自己也是這過客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不悲不憫、不喜不怒、不饒不恕。
聶謹言何時有過如今這般模樣,上一世裡,自己沒有穿來時,聶謹言連死——面對著三千六百刀的剮刑都是淡然著走去的,臨死還倒坑老東家一把,何等梟雄!
溫小婉是佩服這樣的聶謹言的,她想著說些什麼安撫一下聶謹言,還沒等她組織好語言,就聽到聶謹言問她,“你說……太后要議你和親這事,是皇上透給嘉妃的?”
溫小婉還有點沒從她自己的思緒中緩過來,本能地點頭。
聶謹言動了動一直躺成一個姿勢的身子,又酸又麻的,他以前站一天也沒有這麼累過,哎,日子還是不能過是太舒服了。
溫小婉別的看不出來,就在聶謹言身上,最有心意相通。瞧著聶謹言動了一下,就知道他躺得久了,身子發僵 了。
溫小婉賢惠小媳婦似的甩了兩隻腳上的鞋,乖巧地爬到床上,給聶謹言捏起背了來,一點兒沒有之前把聶謹言氣到吐血的裝烏龜樣了。
聶謹言順著溫小婉按摩著他後背的手,調轉了一 子,享受起來。
溫小婉的手柔若無骨,捏在背上,用不多大力氣,遠遠夠不上按摩的力度,但只要溫小婉的手觸到他的後背,他就覺得不累了。
那口血吐出去之後,他沒覺得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反到覺得呼吸順暢了,盤距在心底的幾番算計,轉瞬即空。
要不是溫小婉死命攔著他,要給他請什麼府醫看病,憑著之前那口氣,他或許真能做出瘋狂的事來。至少當時那口氣,殺個把人,真不成問題的。
“是啊,是透過嘉妃主子,皇上是什麼意思,我再笨都懂的,哼,他們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的,”
溫小婉能把那麼複雜的鎖開啟,大腦裡的回彎絕對不少。嘉妃娘娘這話風一露,她裡外都猜到了。
“太后想利用把我弄去胡虜國和親的事,使你和皇上的關係更不好,讓你嫉恨皇上,而皇上把這事推翻,卻又透過嘉妃告訴我,再傳到你這裡,還不是想拉攏你?他們母子打得好算盤。”
溫小婉哼哼冷笑出來,當誰是傻子,聶謹言被人利用十幾年了,總算要有翻身的機會了,轉而再投一個陰險的主子,再被人家利用?
本部若沒有溫小婉穿來的小說,是純宮斗的。純宮斗的小說哪有男主,只有男配。這裡是女人的天堂。女主才是開金手指的,而她……她做為炮灰女配的穿越,恰巧知道了誰是金手指。
——你看,不管劇情怎麼轉換,事情如何的挪移,黃沛鶯不是始終在受益嗎?
以前的嘉美人,後來的嘉嬪,現在的嘉妃,以後的嘉貴妃,再以後……她是沒做過皇后,但她會直接坐到太后的。
既然拉攏你的人,都靠不上。不如,親手培養出來一個。管她以後靠得住靠不住,那是好多年後的事了。眼前,先把眼前糊弄過去吧。
溫小婉把心裡的想法和聶謹言說了,聶謹言並不反對,但目前他還是要在太后和皇上兩個裡選出一個,靠在一邊的。
若他再不選擇,夾在中間,就會被兩方撕咬乾淨了。
這種朝內撕殺的時候,最害怕的不是哪邊的幫派,也不是那種純表忠心卻又半點本事沒有的中間派,而是像他這種擁有著實力,前主子培養又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