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小婉微囧的一瞬間,靖王妃已經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聶謹言的身上,溫小婉沒有想到,靖王妃對聶謹言的態度,出奇得好。
“這是謹言吧,說來你的滿月酒我還吃過呢,哎……”這一嘆就有些傷感了,溫小婉支起了耳朵,只聽靖王妃說:“我與你母親,也算得手帕之交,當年,每有閨閣聚會,你母親長我幾歲,常常照顧與我,現在想來,彷彿還在昨天。”
聶謹言沒有接話,只垂首而立,靜靜地聽著,面上的表情只比剛剛進來時,略變了變,並不見什麼大起大落。
反倒是溫小婉,她只覺得滿心滿腹地沉痛,還有怎麼都無法釋懷的心疼。
這人明明應該金驕玉貴般的長大,入仕林、掌家業、順當地娶妻生子,一生平安順利,而如今卻深陷這般慘烈之中。
聶謹言等著靖王妃皆數說完,才俯身施禮,“謝王妃娘娘還記掛著,家母在天之靈,定然欣慰。”
靖王妃苦笑著搖頭,眼角見了些溼意,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幸好上天垂憐、佛祖保佑,你順當娶了妻,以後的日子慢慢也會好過起來了。”
溫小婉旁觀,靖王妃說這些話時,表情極其的真誠,瞧著聶謹言的眼神,也是滿下子的憐愛,當真是有著慈心長輩的風範。
可惜靖王妃帶給溫小婉的這種好感,還沒有持續片刻呢,靖王妃就在她的面前,立刻打破了之前的形象。
“你們父子兩個像一對老鼠似地躲在那邊,當我眼瞎看不到你們嗎?”
靖王妃的口氣輕鬆轉換,瞬間扯掉慈悲長輩的溫情面紗,令溫小婉一時間適應無能,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幾乎要飛出眼眶了。
“蘭兒,”靖王爺被他不孝兒子龍駿一把推上前,滿臉討好地往靖王妃身邊湊合。
那副可憐巴巴的小模樣,插條尾巴,都已經可以晃起來了。
溫小婉不厚道地笑了笑,心中暗道果然風水輪流轉啊,不管多臭屁的人,也是一物降一物,有意思。
靖王妃的臉和撲克牌似的,翻起來老快,之前面對溫小婉和聶謹言時,就是一副慈母情懷,溫柔疼愛得幾乎要滴出水來,物件換成靖王爺,那臉色壓得就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雷鳴電閃。
靖王爺搖了好一會兒尾巴,靖王妃非但沒理,反而把視線放到了之前點過的混蛋兒子龍駿身上。
“你不用躲,為娘決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為娘在蓮觀庵住了十年有餘,凡是去那裡上香的各府大家閨秀,為娘統統有留意過,怡王府的瀟瀟郡主,是最得為娘心的。”
臥槽,溫小婉萬萬沒有想到,靖王妃打著被靖王爺氣得離府移居蓮觀庵的旗號,竟不是專心上香唸佛,而是為了潛伏京城大家閨秀常愛去的蓮觀庵,躲在暗處,以旁人不能為的角度,為她兒子挑選媳婦啊。
真乃高人也,此計妙哉!溫小婉已經在心中,豎起大拇指了。
龍駿的臉色分外糟心,說話的語氣都抑制不住地顫抖了,|“母妃,兒子是方外之人,如何娶妻……”
龍駿顫微微的話還沒說完呢,靖王妃已經把手裡捧著的茶盞狠狠地拍到了旁邊的桌面上,重重的一生,溫小婉嚇得一縮脖。
聶謹言連忙伸手,把她拉近,並且拉著她不動聲色地退後一小步,遠離戰鬥圈子。
“放你爹的狗屁,什麼方外人士,你算得什麼方外人士,當初虛無道長把你帶走的時候,為娘我就與他說過,念什麼經都行,媳婦必須照娶無誤,你師父親口答應為娘我的,準你帶著你媳婦一起唸經的,”
溫小婉額上的冷汗,都流了出來,之前靖王妃在她心裡豎立起來的形象,經過這幾波變化,徹底支離破碎,蕩然無存。
好吧,靖王府一家子,都是怪胎,和他們相比,自己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