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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頁

那人只在背後悄悄喊話,躲著不出來。不知道是個單純唯恐天下不亂的主,還是別有用心。

好在現場的百姓們尚不至於失了理智。他們只看看,不動手。

顧四郎依舊覺得此處過於危險。怕會有人耍陰招,防不勝防。他拉著宋初昭往自己身後帶,小聲道:「五弟,要不你先出去?」

宋初昭搖頭說:「這時候我一跑,他們就要追,一追,就真要打起來了。」

季禹棠鬼似地出現在她身後,聲音壓得很低,所以說得並不清楚:「若真出了事,你哪能捱得了打?顧五郎,今日之事當我謝你,但不必你來替我涉險。」

宋初昭點了點頭,人卻沒動,視線在人影快速搜尋,想要找到那個在背後煽風點火的主謀。

她多年學武,眼力極佳。這一找,沒發現什麼可疑人物,倒是先看見了在街道對面駐足旁觀的顧國公。

顧國公身邊還有一位老者,二人都未著官服,但可看出他們身居高位。

他們的身影被湧動的人群所遮擋,又站在一根長柱的後方,若非看得仔細,還真發現了不了。

宋初昭先是驚喜。若是顧國公在此,憑他的威望,群眾應當能很快安定下來。

再過片刻,衙門或者金吾衛的人,就該循聲過來了。

她張了張嘴,打算開口喊人。出聲前又想到他們二人選擇站在暗處不動,或許是有別的打算。她拿不準顧國公的心思,又將話硬生生憋了回去。

顧國公見自己兒子分明已經發現自己了,結果表情瞬變,一個欲言又止的停頓,最後又狀似無意的挪開,當做無事發生,看得心下大痛。

……這是為何?

顧國公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幕。那一幕是他心底永遠無法結痂的一道傷口,平時用布蒙著,假裝痊癒,而一旦想起,便是血淋淋的一片。

那一年天很冷,連同京城在內,十多個郡縣都在遭受寒災侵襲。到了冬至時,福東來要求五郎站到祭臺上去為百姓祈福,祈願來年瑞雪豐年。

顧風簡當時尚年幼,只穿著一套單薄的、不能避寒的道服,同另外一名道童一起,高舉著一把劍,守在祭臺上。

他們守了約有半夜。後來夜裡真的下雪了,細碎的雪絨堆積在他們的肩頭,融化在他們衣裳上。等被抱下來時,幾乎沒了知覺。

從此顧風簡便留下了病根,特別畏寒。

當時顧風簡在高臺上看著他的,便是這種眼神。沒有哭,沒有鬧,沒有怨憤,也沒有失望。

許是覺得他不值得信任了,所以就乾脆不再開口。

他心裡早該明白。五郎說是不再責備他,卻也很難再信任他。可是信任這東西,他又該怎辦呢?

顧國公當下腳底生風,快步走上去,高聲道:「前方因何事聚眾喧擾?都且讓開,御史公在此,由他來辯明曲直!」

御史公:「??」我沒同意呀。

圍觀的百姓自覺退出一條道路,以供他們通行,同時議論的聲音紛揚而起,皆是欣喜於竟能在這裡碰上御史公。

二人剛走到對街來,正好衙門的官差也急急趕到。雙方會面,來不及多說,先快速清理現場。

人群被隔開,一直坐在邊上哭訴的女子重新回到眾人視野。她身邊的男子在方才已經看過大夫。因為腿腳受了傷,無法動彈,還躺在地上。

二人面上皆有憤懣,看著季禹棠等人一會兒委屈低泣,一會兒咬牙切齒,表現得無奈又讓人生憐。

既然衙門的人已經抵達,御史公自不必接手。他退到一側,近距離觀察起眾人的表現。

誠然來說,在這幾位官宦子弟中,顧家五郎是其中最冷靜的一個。

季禹棠因為事情牽扯了自己,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