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總算過足了癮。
冽水放下筷子,問道:「你二人身上,可有不適?」
宋初昭搖頭說:「沒有。」
她方才沐浴的時候檢查過了,肚子上的肌肉略有變軟,腰圍也稍稍粗了一點,不過面板白了不少。除此之外,沒別的不同。
不過因為許久沒回自己的身體,當她託著自己臉的時候,覺得手心裡那軟軟的肉,比以往更加舒服。還有點陌生。
顧風簡的臉部輪廓分明硬朗,捏起來只感覺硬硬的。
宋初昭思緒一歪,眼神不自覺飄到了顧風簡那邊,仔細一看,發現對方舉著筷子,從容不迫地夾起麵條,但是耳朵卻有點發紅。
宋初昭問:「顧五郎,你是不是著涼了?先前把衣服借給我,不會被山風吹凍著了吧?」
顧風簡咳了一聲,說:「許是。但應該無礙。」
冽水無情拆臺:「哦,他挺好。不會有人著涼是隻紅耳朵的。」
顧風簡:「……」這面吃不下了。
冽水按著手邊的面具,說:「先前聽說你在京城過得不好。師弟妹,你借著他的身份,是否受過苛責?」
宋初昭說:「沒有,反倒交了幾位朋友。雖然他們麻煩了些,但還挺有意思。倒是顧五郎代我在家裡蹲了許久,想必煩悶不已吧?」
顧風簡覺得冽水那平靜的面孔下正有一肚子壞水在洶湧,簡要答道:「一切挺好。」
宋初昭問:「遇到這種事,你心裡不會覺得不痛快嗎?」
豈料顧風簡竟然道:「不會。」
宋初昭好奇道:「為何?」
顧風簡看向她,輕笑道:「因為是你。」
宋初昭被她笑得心跳險些失速,想了想,又鎮靜下來,點頭說:「確實,天底下少有我這麼像男人的姑娘了。換了個人,不定會毀你的聲譽。但如今是我,你盡可放心,保叫其他人看不出半點端倪來!」
可不是?短短時間裡,吵架打人的事都做遍了。
顧風簡無奈,笑了笑,又問:「那你呢?」
宋初昭有些慚愧。
天知道她這段時間在外逍遙快活得很,狐朋狗友揮手即來,行事恣意瀟灑不拘,往日被人唾棄詰問的舉動如今卻受盡吹捧,滿身禁錮都被卸了大半。
她覺得做男人真是太好了!
但想到顧風簡替她過了那麼一段慘澹的生活,若自己還在他面前炫耀,實在說不過去。於是宋初昭含蓄地說:「可以忍受得住。」
顧風簡忍笑:「真是辛苦你了。」
「哪裡!」宋初昭揮手。其實可以再辛苦辛苦!
冽水聽他二人一番虛偽對話,覺得還挺有趣味。可惜沒持續多久,唐知柔換好衣服出來了。
幾人已經在山上耽擱了太久,宋初昭得早些回賀府,免得外祖父擔心。唐知柔也沒了遊玩的心情,想回家反思反思。
有了前車之鑑,冽水決定親自送他們下山。
其餘姑娘已經離開,但馬車還停了一輛在山底等候。
宋初昭率先上去,唐知柔就跟在她屁股後頭。
因為馬車有些高度,宋初昭習慣性地伸出手,想拉後面的人一把。唐知柔也順勢將手遞上去。
二人雙手即將交握時,後方的顧風簡悠悠盯住她們。
宋初昭腦袋一熱,方向一轉,改而提著唐知柔的衣領往上一扯,把人粗暴拎了上來。
唐知柔:「??」
她呆坐在木板上,有點懵。
宋初昭拍了拍胸口,又朝顧風簡伸出手。
顧風簡也被她的舉動愣了下,而後眼神帶笑,說道:「不許丟我。」
宋初昭應允:「我拉你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