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碩果僅存的神武元從,也是自皇帝以下唯一資歷威望與經驗都堪統軍與西魏交戰的大臣。
但這也無疑讓斛律金處於一個頗為微妙的情況當中,一旦獲勝歸國,個人的威望無疑又會暴漲,聲勢更勝從前。但是皇帝陛下心中對此會有何感想,那就實在難以預料了。
對於斛律金而言,此番戰事首要目標自然是要以擊退西魏大軍為主,可若在達成這一目標的同時儘量減弱一下自己的存在感,那就更加完美了。
所以段韶此番在交戰中大出風頭,斛律金非但沒有什麼不高興,反而心裡還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斛律光聽到父親這一番話,一時間也皺眉沉默起來。他如今年過四十,正是年富力強的不惑之年,對人對事當然也都有一番自己的成熟見解,但是因為本身的性格比較純粹,有的事情即便是能夠看透,但也不願意去作屈就。
他對段韶的不滿雖然也夾雜著一些個人的情緒在其中,但主要還是從軍事戰術角度對段韶的做法不認同。父親所說的這番話,他也未必就沒有意識到,只是不願就此多作用心。
“阿耶放心吧,我心中想什麼,也不會在外人面前宣之於口。只不過世事終究有曲有直,韜晦有術能夠讓人和光同塵,但卻終究不是我的謀身之道。生而丈夫,自當事中建功,但使心中無愧,又何懼獨行!”
說完這話後,斛律光便也不再就此發表什麼議論,著員取來自己的戰甲,便在廳前一邊看顧著父親,一邊親自將戰甲擦拭保養一番。
金墉城外的軍營中,諸將雲集帳前也並不只是道賀,還要向段韶請示各種軍事營務。之前大戰結束後,主帥斛律金便以身體欠佳為由,將大部分的軍務都委託段韶處理。
段韶從很早就開始獨當一面,對此自然不怯,也將軍務處理的井井有條。在那場大戰結束之後的幾天時間內,他一邊繼續保持著對於西魏軍隊的打擊,一邊分佈人馬陸續收回十幾座之前被魏軍所佔據的城壘,將河洛之間的城防系統重新修復起來。
洛州司馬獨孤永業之前固守城池多日,有效的遏止了西魏大軍在河洛之間更多的軍事行動,給南來增援的大軍營造了一個比較有利的局面,同時又在雙方決戰時及時的出城助戰,使得段韶更加順利的擊破敵軍,其人也因此獲得了段韶的欣賞重視,每與相論軍機,大有將河洛防務一應委之的勢頭。
當河洛周邊的城壘被逐漸收復之後,敵我之間的形勢也再次變得清晰起來。西魏大軍在邙山敗退之後,主要分成兩路撤離,其中一路撤回新安、兵力較少,隨著谷水、孝水之間的防戍逐漸恢復,這一支人馬也已經很難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有所作為了。
另一路便回撤洛水附近的柏亭城駐守,仍有數萬之眾,不失一戰之力。想要將之完全的逐出河洛,仍然需要繼續交戰。
戰場上所俘獲的西魏俘虜有言說西魏大冢宰宇文泰或是暴斃於陣,這一訊息也讓段韶等北齊將領們激動不已。但那些俘虜也多是口說無憑,沒有什麼實際的證據。
因此段韶便派遣眾多斥候遊走於柏亭城周邊察望敵情,一邊為接下來的反攻作準備,一邊也是想確認一下宇文黑獺究竟是死是活,當然也順便傳播一下這一情況,加重敵軍的恐慌。
這一天斥候忽然來報,柏亭城駐守的敵軍又有了大動作,其部伍正在拔營打點行裝,似乎是要撤軍。
段韶得知這一情況後,便連忙入城向斛律金進行彙報並作請示,斛律金則表示後續軍事完全委託段韶主持,自己仍需留此休養,並著令兒子斛律光也率部與段韶一同行動。
得到斛律金的授權之後,段韶當即便又率領大軍向柏亭城而去,抵達柏亭之後便見到敵軍已經整列完畢,前部已經開拔。
看到這一幕,段韶便派遣一支騎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