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延伸到西山的山路,這條山路是用來運輸西山中開採出來的各種石料,故而也開闊平直,由此可以直接進入西面群山之中,也算是一條現成的退路。
李泰共眾下屬們在晉陽宮中繁忙不已,據此最近的大丞相府卻已經是炸開了鍋。
“晉陽宮竟已陷落?厙狄太師他、他究竟是怎樣佈置的城防!”
丞相府直堂中,高嶽得知北城外出現敵蹤後便也披甲留守於此,心情同樣焦灼不已,而當聽到晉陽宮竟被敵人攻入之後,頓時便大驚失色。
他舊曾入朝輔政,自非厙狄幹那種相對單純的武夫,心裡明白晉陽宮意義非凡,之前各司其職,不便干涉厙狄幹桉事,卻沒想到城防露出這麼大的一個漏洞。
晉陽宮與大丞相府相距遲尺,無論是宮苑本身的意義還是在實際的情境中,若被敵人佔據下來後果都非常的嚴重。
雖然還未知曉北面羅城中的厙狄幹已經作何應變之計,高嶽卻已經不能安待此間,他先著騎兵曹參軍白建率領留守人馬將內府團團保護起來,無論發生任何情況都要確保內府的安全。
然後他又著其他幾名留守參軍持其手令速往城南而去,逐一叩訪城南各家權貴門邸,告令他們速速召集部曲,等到天亮之後直趨丞相府下聽候號令。
他這裡剛剛應變諸事安排妥當,堂外便有一名身材魁梧的將領闊行入堂,向著堂上高嶽叉手說道:“清河公,府外人聲雜亂不定,內府特使奴來請問究竟發生何事?”
高嶽正自感覺有些焦頭爛額,聞言後便不耐煩的說道:“外有在事諸員以命拱衛,內府安待即可。某若不死,再作拜望。”
這將領官階雖然遠遜於高嶽,但卻是高王門下蒼頭家奴的出身,名字叫做劉桃枝,聞言後卻並不退去,仍然立在原地說道:“清河公生死如何,奴不敢問。但主上家室安危卻非此事能抵,清河公若不據實以告,奴不知歸後該作何稟!”
高嶽聽到這話,才將心中的煩躁稍作按捺,開口說道:“確有一路賊眾入寇晉陽宮,但今夜色深重、賊情未明,需待黎明再作察望才能辨其翔實。晉陽宮守備空虛,故而為賊所趁。但府中武備充足,賊來必折,請歸告內府稍安勿躁,天明之後亂情必定!”
那劉桃枝聽到這話後,這才又告辭離開,但過不多久卻又去而復返,身後還帶著百餘名全副武裝的甲卒,又向高嶽作拜道:“內府著奴轉告清河公,大王建事以來,晉陽便無遭如此惡事。但有一線可能,請一定將諸來犯者盡誅於此,奴等亦聽從清河公號令。”
高嶽聽到這話,心中自是有些不樂,難道他還會放過敵人不成?
不過他也明白被敵人欺近至此並驚擾的內府不安,終究是他們這些留守者的失職,也怪不得內府口出怨言,於是便沉聲道:“護國殺敵,本就職責之內,但今留守人馬皆從厙狄太師排程,你等於此待命,所得也只是固守府中而已。城外諸家我已著員通告,天亮後即可各典部曲入城聽命,可以增補城防,不必勞使內府人力。”
劉桃枝對此卻恍若未聞,抬手示意身後群卒佇列直堂廊下,而他自己也扶刀持杖站在了直堂一側。
高嶽見狀後便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一邊著員前往羅城詢問最新情勢,一邊守在直堂中等候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