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能,傷己累人,又為哪般!”
李泰聽到這明顯話裡有話,視線便在堂內一轉,卻沒有發現薩保兄,不由得稍感可惜,這傢伙應該好好聽聽這段話。雖然虛名枉著明顯不是說的他,但其他的用詞卻都是量身打造。
狠狠吐槽了一番王思政後,宇文泰便又著重詢問了幾個問題,主要還是沔北地區的民生相關,諸如這些增加的籍戶都從何處來,今年開墾出來的這些荒地明年能夠達到怎樣的收成,以及明年還能不能保持如今年這般的人地增量趨勢等等。
李泰對於這些問題也都逐一作答,當然是免不了對沔北周邊的情勢進行一個範圍更廣闊的講述,畢竟南陽盆地處於四戰之地,州內政治走向如何極大程度上取決於周邊的形勢如何。
宇文泰對此也聽得很認真,尤其當聽到李泰言及侯景亂軍渡江一事給江漢地區造成的影響之後,他便忍不住又發問道:“侯景真的已經渡江?聽說他敗逃南去,所部殘眾只有數百,竟然能夠突破梁國大江封鎖?
即便是趁江防有漏,潛渡江南,能造成的危患恐怕也不會太大吧?北面多有寄食南國之人,蕭家老公若連此區區殘部都不能克定,又怎麼有膽量招納許多北面豪傑?”
聽到宇文泰這連番問話,八卦之情溢於言表,李泰也是不免一樂。
隨著王思政被東魏大軍圍困於潁川,而在此之前河洛周邊的據點和勢力便先遭到了東魏的進攻掃蕩,因此西魏方面能夠得到南面情報的渠道也非常有限,唯有沔北方面可得,獲取情報的滯後性自是非常嚴重。
從宇文泰的問話中可知其人起碼是到眼下位置,仍然未將侯景渡江當作一個值得重視的戰略機會。
畢竟自從六鎮兵變以來,北方各種力量便全都陷入了彼此爭鬥中、內耗嚴重,更直接分裂為東西兩個政權,反觀南朝則長期處於穩定狀態,蕭菩薩大有越老越靈之勢,多有北方豪強軍頭和宗室們前往投附。
所以東西兩方對於南梁國力都是高看一眼,東魏在寒山堰戰勝之後對於南梁也未敢小覷,更是在第一時間便展開了和談。
故而眼下宇文泰對此事所顯露出來的好奇和關注,更多的還是想知道南梁究竟已經外強中乾到了哪一步。
李泰自然不能說南梁各路援軍、幾十萬人馬圍觀侯景攻打臺城好幾個月,侯景一方面耍猴一樣把南梁君臣玩弄於股掌之間,一方面跟野豬撞柵欄一樣總是不得其門而入,到最後終於在這一場盛大的比爛比賽中獲得了最終的勝利。
當然他就算說了,宇文泰也得同時喝了秦淮河的水,才會相信世上居然會有這樣滑稽可笑、全無邏輯道理可言的事情發生!君臣父子、忠義倫情,在這一場臺城攻防戰中可謂是被踐踏的乾乾淨淨、蕩然無存。
“以臣所觀見,蕭氏諸藩彼此矛盾深重,可謂勢同水火。侯景未發之際,其荊、雍二府已經多有爭執。彼雍州刺史蕭詧貴為皇孫,藩臨舊邸竟然不能統攝群眾,尚需仰仗臣來用兵助其誅除府內強宗,可見上下失序。”
李泰先舉了一個地方上的例子,然後又繼續說道:“其邊鎮尚且如此,其餘藩衛之敗壞亦可想而知。此諸流毒地方已經是令方鎮不安,若是驟聚於一處,豈能彼此相安?
況且侯景於淮南所聚勢力並不謂小,今者趁巧渡江,恐怕是天欲罰之、假景之手。淮北一敗,梁國中軍無存,一旦諸方人馬畢集其都畿之內,必有大禍增生!以臣所見,宜需人馬重設於荊鎮,以待南梁生變、江漢不安,屆時自可就近取之。”
李泰雖知後事如何,但卻也難憑此取信於人,只能將此作為自己的猜測來進行參考。他在荊州雖然多置部曲人馬,但真正核心也只是幾千眾而已,真要進行大規模的進取,仍然需要仰仗關中調取兵力。
更何況西魏去年才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