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東邊的北齊版本已經領先了他們一大步,所以宇文泰真要篡魏的話,他們表態支援也算是一種政治正確。
至於說在鎮兵裡邊拆分什麼親魏派,那也屬於是為了爭論而區分。就像高洋稱帝的時候,也有很多晉陽勳貴不支援甚至是反對,但他們絕對談不上忠於魏室,只是為了藉此要挾以掌握更多的話語權。
歷數西魏國中幾支可以勉強作為一個團體加以論述的政治勢力,其實都不太構成宇文泰真正上位的阻礙,要麼是實力不夠,要麼是動機不足。
唯一勉強可以算得上的,那就是關隴當地豪強世族們態度或許有點曖昧。而他們態度曖昧的原因,也並不是要抱殘守缺的繼續接受西魏的統治,而是宇文泰家族在關西的聲望仍然略顯淺薄,加上霸府並沒有提供給這些關隴世族足夠讓他們動心的利益分配方案,雙方仍然處於一種互相試探彼此底線的博弈之中。
這種博弈的狀態很微妙,關隴豪強們一盤散沙,各自其實都不具備和霸府博弈的實力和資格,但是由於府兵制的原因,他們在理論上又存在制衡宇文泰的能力。
宇文泰當然也想化解這種掣肘,但是他找不到一個可以具體接洽的政治聯盟,而且隨著蘇綽的去世,實際上這麼一個作為彼此溝通和緩衝的橋樑都沒有了。
所以他只能一步一步的摸索,來逐漸增強這些人對他的認同感。常為後世議論的大賜胡姓,便是重要的一個環節,也是一個非常巧妙的手段,並不亞於後世的***。
後世不乏人常常詬病西魏人沒有骨氣,居然就這麼大規模的被人改換姓氏而完全不敢反對,但其實是忽略了當時社會的一些源遠流長的因素。
自五胡亂華以來,胡虜在北方肆虐鬧騰了足足數百年之久,自然而然的給人形成一種驕橫暴力的印象。北魏作為一個鮮卑人為權力主體的政權,鮮卑人也天然享有著更多的社會資源和上升機會,這又是一個維持長達百數年的傳統。
後世資訊那麼發達,都有人感覺屎拉褲襠是文明且自由的生活方式,中古時代本就資訊閉塞,意識形態的進步和迭代只會更加緩慢,甚至會大大滯後於現實的時勢發展。
所以大賜胡姓對關西群眾而言,非但不是一種羞辱,反而更像一種庇護和包容,並且意味著原本鮮卑人所享有的各種資源和機會也向他們開放。
被賜姓的物件往往都是對仕途進步有要求的中上層武將,在他們周圍和他們更往上,仍然是鮮卑人佔據絕對的優勢,這更會強化他們能夠因此獲取更多政治資源的認知。而中下層則隸屬於各自的將主,將主既然接受賜姓,他們自然也要追從,根本就沒有發表意見的機會。
宇文泰也屬於扯虎皮做大旗,利用時代的普遍認知來達成自己的目的,大家都是一身毛,也就別說我是猴,領域一開,大家都是兄弟,而且我家的飯食要更香甜呦!
但也並不是所有人都這麼好糊弄,還是有許多無論智謀見識還是社會地位在原本社會結構中便非常出眾的人,要搞定這些人更加困難。
他們在明面上未必有著顯赫的權勢,但在鄉野間卻享有著廣泛且深厚的影響力,能夠不動聲色的便影響許多的人。對於這樣的人,要麼就給予更大的利益獲取認同,要麼就加以制裁打壓,削弱其影響力。
獨孤信所說的麻煩,就是指的這些還沒有被搞定的群體。宇文泰現在都沒有重點去關照說服這些人,李泰卻貿然將其程序推動一大步,那麼關注各方反應的任務便也落在了他的身上。如果談不攏的話,他的確就會有不小的麻煩。
“丈人應知我對東南局面用心之深,絕不容許有什麼意外影響到彼處人事安排。所以有的事情哪怕不合時宜,也不得不勉強做上一做。”
李泰又正色對獨孤信說道,希望這老丈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