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的影響力都是斷崖式下跌。
不過高樂這一次作為魏軍這一支人馬的主將率軍頗為強勢的姿態重返冀州,還是讓許多人重新回憶起了渤海高氏舊年在鄉里的榮光,再加上出於各種趨吉避凶的判斷,所以也有很多鄉里豪宗率領部曲投入其麾下。
信都城中守軍不多,因此高湝也只能困守城中,不敢主動出擊,眼睜睜看著城外的魏軍不斷的吸納周遭豪強部伍,隊伍規模越來越壯大,一時間也是不免心急如焚。
高湝倒也並非一無是處的庸才,雖然自身並無把握擊退城外的魏軍,但是對於局勢也有著自己的一番分析,他召來府下冀州司馬封詢說道:“鄉人多愚昧、寡見識,趨利避害,鮮少遠見。
今魏國使高司徒族子來伐,所貪無非鄉人因循鄉義、畏懼時艱而從賊助亂。司馬一族亦地表雄族、鄉里首望,今若為其所毀,日後恐怕難容鄉里!今我固守信都,請司馬速奔鄉里,為我請封渤海為援。若能挫敵城下,則君一族必為保全河北之首功!”
渤海高氏衰落之後,取而代之的便是渤海封氏,也不能說是取代,講到鄉情勢力的掌控,封氏本就不遜於高氏,不過高乾早年間聞名洛下、高敖曹則以武功蓋世,才使得渤海高氏早年壓過封氏一頭。
封氏雖然低調,但卻更加的紮實,無論與關東世族還是與晉陽勳貴們都交情頗佳,至今在河北仍然擁有著不可忽視的鄉資勢力。雖然之前有封子繪戰死淮南,但是眼下還有其弟封子繡擔任渤海太守、宰牧鄉里。
高湝自知指望周邊諸州派遣人馬救援有些指望不上,但如果渤海封氏肯於出面救援的話,起碼能夠驅散許多聚攏在魏軍周邊的那些河北豪強們。
這些豪強或是不滿於被鮮卑人欺壓,或是本身就貪亂樂禍、想要投機,本身也沒有太強烈的鬥志,一旦遭到威懾而四散開來,一定能夠大大挫敗魏軍的威勢,或許他就能堅持到援軍的到來。
地方豪強是一種比較特殊的存在,如果單純的跟他們講家國大義,他們未必能聽得進去。可是如果講鄉土傾軋,那他們的警覺性就會拉滿。
渤海封氏也未必就真的對北齊朝廷忠誠不二,魏軍的到來對他們而言也未必就是多麼恐怖的事情,打不過那就加入就是了,就如同當年渤海高氏與封氏聯合將高歡迎入信都城中。
可是如今高樂作為西魏主將率軍殺回,卻讓封氏不得不懷疑其人會不會仗著西魏的撐腰大肆破壞這些年由封氏所主導形成的鄉情秩序?
城外魏軍由於兵力所限,並不能將信都城完全包圍起來。因此封詢便在高湝的安排之下,速速潛逃出城,返回鄉里,將高湝的意思傳達給封子繡。
封子繡在聽完封詢的講述後,便也皺眉說道:“河北諸族荷恩之重豈有過於高氏?高敖曹枯骨朽盡,猶得封王,我父兄俱死王事,所得中人之禮而已。高氏子一朝權欲不張便投身西賊,今更播禍鄉里,屬實令人不齒!若唐王當真得擁天命,我亦難阻,但高氏子若以為可以附尾欺我,那是做夢!”
口中雖然說的兇狠,封子繡卻也不敢直接出兵救援信都城。因為他知道一旦有所行動,那麼性質可就不再是鄉勢鬥爭了,他的敵人也絕不是高樂這個重歸故里的遊子,而是其背後的唐王與西魏鉅萬大軍!
在晉陽方面針對河北有實質性的救援行動之前,封子繡不敢擅自做什麼出頭鳥。但他也深諳亂世之中據地自保之道,一邊收聚族中甲兵於渤海城中,同時又傳令渤海鄉里豪強,勒令他們不準擅自出境投奔魏軍。
渤海封氏不愧河北雄族,封子繡一聲令下便在郡城中聚結甲兵數千眾。這還是因為之前他兄長封子繪戰死淮南、連累不少鄉兵部曲也流落南朝,否則興兵萬眾都不在話下。
也正是因為有著如此強悍的鄉土勢力,渤海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