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悲痛,但也不想為了彰顯自己的孝義便給父親增加更多的痛苦折磨,還是選擇默默接受這一生老病死的自然規律,不再讓人給父親進奉那些增補吊命的方劑,回到同州後便整日陪伴在父親病榻前,在其臨終前一儘自己身為人子的責任。
在家人們的陪伴之下,幾日後李曉終於坦然平靜的與世長辭。
其人一生雖然乏甚功業的建立,但也不可謂不傳奇,本是生於名門世族,但良好的家世並沒有使其人生一帆風順,反而是多有坎坷,年輕時遭遇河陰之變這慘絕人寰的大禍,僥倖得免後帶領家人避禍於河北。
好不容易在親友幫助下安定下來,結果他卻又被捲入高仲密叛亂中而背井離鄉、孤身流落在外,幾經輾轉才得與家人團聚,歷經坎坷之後居然在這亂世中得以善終,也算是一個異數。
對於父親的去世,李泰雖然也是悲傷不已,但還不至於悲不自勝,仍能打起精神來主持喪禮一應事宜、接待內外前來弔唁的親友和下屬們,經過多日喪葬忙碌,最終將他的父親安葬在了咸陽。
墓地也是早在他父親病情轉重的時候便已經挑選並開始營造,李曉甚至還親自前來察望一番,對於給其選擇的埋骨之地也是比較滿意。
父親去世,李泰按照禮數自應結廬居喪,但無論是他如今的身份地位還是當下內外情勢也都不容許他直接遁世兩年多的時間。因此在葬禮完成的當日,朝廷便派遣使者來到此間降旨奪情,著令李泰墨縗治事、即刻返回上陽宮處理軍國要事。
除了李泰之外,他的三弟李奧也被一併奪情,隨其一同返回上陽宮。
奪情之後雖然並不需要居廬守喪,但是守喪期的一些禮節同樣需要遵守。李泰回到上陽宮後也並沒有直入殿堂,而是在直堂一側收拾起一間耳室用以辦公和居住,廳室面積不大,內裡空間方圓幾丈而已,唯陳素案麻氈木榻草蓆而已,其他華麗的陳設以及絲竹樂器等物則是一概沒有。
李泰本就對於起居享受要求不高,對此環境倒也沒有什麼不滿,歸來之後當即便收拾心情、伏案治事。
時下已經是到了年中盛夏時節,今年的旱情基本上也已經是定下來了,幸在過往數年關中一直都在勤修水利,儘管因為旱情受到了一定的影響,但也還不足以演變成為大災之年。
至於蜀中、荊襄等地,受到旱情的影響則就微乎其微,按照諸州郡匯總奏報上來的情況來看,今年又將是一個大稔之年。尤其是荊襄之間近年來持續的獎耕勸農卓有成效,過往受侯景之亂和南北戰事所影響而損傷的地方農業生產得到了極大程度的恢復,並且一部分州郡由於播種更早,現在就可以解運新糧入關濟事。
這就是疆域領土幅員遼闊、跨越各種地形和氣候的優勢所在,即便某一區域受到天災人禍的影響,但其他地方卻能免於影響,彼此產生互補之效,只要霸府能夠有效排程,便不會擴散成為大範圍的災禍。
眼下府庫消耗嚴重,霸府的確需要籌措一批物資用於維持接下來的軍事行動,因此李泰便下令荊襄方面現在便開始向關中輸送物料。
除了內政上的調整,李泰又將剛剛獲取的晉州更名為唐州,並且設立唐州總管府以管理汾絳以北的軍政事宜,首任的唐州總管便暫時由韋孝寬擔任,同時又安排他的三弟李奧前往平陽擔任唐州刺史。
建州方面,楊忠暫且引部退回河東休養,轉而以梁士彥出任建州總管,率領一萬人馬前往建州坐鎮。
河洛方面,魏軍這一次並沒有主力挺進,仍然是以韓雄等諸將統率豫西關南人馬與河洛方面的敵軍進行對峙。而虎牢城那裡,司馬消難仍然在鄭偉等人的輔助下據城而守。
在北齊方面局勢出現更進一步的變化之前,李泰也並不打算針對那裡進行什麼大的調整。雖然他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