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出賣了、靈魂出賣了,你特麼還怕髒了自己的手?
不喊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當我沒脾氣是吧?
雖然喊是不能喊,但李泰心裡的確是生出些許牴觸與逆反的念頭。他心裡當然明白,宇文泰出於利弊的考量和局勢的權衡,有這樣的想法很正常。
但老子是端碗背鍋準備來你家吃軟飯的,是聽你講道理的嗎?更何況你家閨女那麼多,輪到我的時候還能剩幾口飯!
拋開這些雜念不說,真正讓李泰感到些許危機感的,是宇文泰就此事情上表現出那種對他手拿把掐、操控他人生的掌控欲。除了你家閨女我不能娶別人了是吧?一直輪不到我我就得一直打光棍?
雖然說這一會兒內心戲有點多,但李泰是真真切切感受到宇文泰在對他越來越親近賞識的表象下、所隱藏的那種不容抗拒的強勢。
關係到自身的利益、乃至於前途命運的問題,李泰實在代入不了那種“大行臺也不容易、閨女都還小、你再忍一忍、好日子在後頭”之類的工奴想法。
所以說人終究還是得自強,指望別人抬舉、裙帶施捨,豐衣足食是不用想了,殘羹剩菜你吃不吃?
他將心情稍作收拾,不再計較這些雜思,當宇文泰問起三防城的經營現狀時,便認真的對答一番。
當聽到李泰在短短半年時間裡便募集了數千人馬分守諸處,關鍵還沒有給霸府增加絲毫的錢糧負擔,宇文泰臉上又是笑容流露,轉又笑問道:“據你所觀,若於東夏州增駐兩萬人馬,仍需幾年經營?”
這裡所說的兩萬人馬,當然不可能是李泰在諸防城草草招募起來的諸鄉團和屯田兵,而是霸府六軍這樣的精銳武裝。
精銳人馬戰鬥力雖然可觀,但養軍成本也大,不說甲杖器械的補充,單單人馬飲食消耗,就是一個極為驚人的數字,若再遇上高強度的作戰,消耗又要加倍。
宇文泰問出這個問題,顯然是今年形勢轉好,兵力增補順利,居然生出些許在陝北開闢新戰線、兵鋒遙指晉陽的想法。
李泰在沉吟一番後便搖頭道:“北州胡荒尚未盡除,民情淺附未定,一旦遭擾必將崩亂。去年高賊兵剿離石、石樓等諸境胡,胡眾多逃亡河西,隱於東夏州境內諸野,今冬或仍有躁亂,臣共武安公勤力備之。挺過今冬,來年情勢必有好轉,但短年之內,州境或可奇兵陡出,仍然未可大軍常駐、遙制晉陽。”
宇文泰聽完後便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眉眼間倒也沒有太大的失望之情,只是又望著李泰嘆息道:“賊情兇悍,未必能夠了結於一世之內,爾曹少流倒是不患沒有立功之地。伯山你於今流雖為後進,於少類卻是可稱先發,承前啟後,責任不淺呢!”
這話倒是說的實在,李泰如今資望勢位當然還比不上這些北鎮元勳,但在今世道之內,除了宇文家那支屠龍小分隊之外,還真沒有後起之秀能壓過他一頭。不過當下一輩人物成長起來,宇文家的政權也就離死不遠了。
幾人又在堂中閒話片刻,期間宇文泰仍沒主動講起拖欠防城的工資,反而問了一下都水行署今年能夠輸送霸府多少糧帛物資,可見經過年初大手大腳的花銷後,眼下霸府財政又有點捉襟見肘了。
洛水經過一系列的整頓,渠堰碓磑等諸水利工事已經逐漸統合起來,否則單憑鄉土中的資物經營,李泰也絕對供養不起近萬人的防城部伍。
李泰心裡略作核計,給出了一個谷料二十萬石、布帛五萬匹的報價,這已經可以比擬得上一個關內大郡一整年的錢糧賦稅了。
三防城事務他還可以遮掩模湖一下,但都水行署公文程式清晰分明,就算李泰借渠盟進行一下左右倒換,大的賬目也模湖不得。
畢竟他之前所提議的考成法推行已經一年有餘,於此章程之內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