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盞散發著微弱光芒的油燈,不斷跳躍,地牢中忽明忽暗,氣氛更加詭異。
已是半夜,身處如此詭異陰森的地方,阡陌似乎沒有一絲害怕。
或者說,她已經習慣淡漠,即使是害怕,也不會輕易表現出來。
聽往地牢的地道里傳來陣陣腳步聲,她知道有人來。
“柳阡陌,這滋味如何?”帶著諷刺的笑聲響起,是綵衣。
柳阡陌抱著膝蓋,依然沒有表情。
她跟平南王可以說是仇人,綵衣的羞辱她何必理會。
“柳阡陌,你怎麼不說話?”綵衣是聲音冷了,可以想象她那張嫵媚的臉此刻已經扭曲。
柳阡陌閉上眼睛,彷彿沒聽見她說話。
“柳阡陌。。。你別不識好歹。”彩急了。
柳阡陌跟秦慕風是仇人,可她卻是他身邊唯一一個有正式名分的女人。她本想來羞辱她,發洩心中的不滿,誰曾想她居然不搭理她。來王府這麼久,沒有一個人,敢這樣對她。
“姑娘你大半夜來這兒?就為了羞辱我嗎?”阡陌的聲音哽咽,眸子裡卻沒有淚光。甚至,清秀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她早已習慣淡漠。
聽到阡陌的哭聲,綵衣的心情總算好些,“我告訴你,王爺最寵愛的是我,你有名分又如何?得不到王爺的寵愛,連下堂妻都不如。”綵衣嬌笑起來,“我忘了,你是妾,不是妻,頂多也就是下堂妾。”語氣裡是濃濃的諷刺與挑釁。
阡陌又不實話說話了,跟綵衣那樣的女人說話浪費她的精力。
綵衣得意洋洋,“柳阡陌,被我說中了是不是?我告訴你,別想跟我搶王爺,他是我一個人。”說到最後,炫耀已經變成威脅。
阡陌從來不曾想過做秦慕風真正的妻,應該說不曾想過做任何男人的妻。對於男人,她早已死心。
“柳阡陌,你又不說話?”綵衣失去耐心,有些暴躁。
阡陌睜開眼,斜睨她一眼,再次閉上眼睛。
“柳阡陌,你。。。你。。你給我等著,看我怎麼收拾你。”綵衣被阡陌氣得一肚子火,偏偏連她被鐵門擋著,連阡陌的衣角都碰不到。
“柳阡陌,你啞巴了,說話啊。你。。我告訴你,我是王爺的。。。”綵衣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
“綵衣姑娘,請出去,這裡是地牢,恐怕汙了您的貴體。姑娘有個三長兩短,飛揚擔待不起。”飛揚一向不喜歡她,說話自然是不好聽。
“你。。。”綵衣氣得滿臉通紅,一跺腳,不服氣的離開。
飛揚是秦慕風的心腹,她得罪不起。
飛揚開啟牢門,第一眼見到的,是窩在角落的阡陌。
他心生不忍,“柳姑娘,你受苦了。”秦慕風從未承認過阡陌,叫一聲夫人顯得不合適。
阡陌微微一笑,“沒有。”那笑容飄渺得不真實。
在王府,拿她當人看的,恐怕只有飛揚。
飛揚走近阡陌,將手裡的披風遞給她,“姑娘,這是我的披風。如果你不嫌棄,收下吧。”她一個弱女子,哪能抵擋地牢的寒氣。
阡陌接說帶著淡淡餘溫的披風,淡淡一笑,“謝謝。”
阡陌的臉色本就蒼白,現在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頭髮微亂,嘴唇乾裂,看上去十分憔悴。
王爺下令任何人不準給柳阡陌吃喝,違者軍法處置,他也無能為力。看著憔悴的阡陌,飛揚心裡頓時升起一股罪惡感。
這樣對一個弱女子,簡直是慘無人道。
“柳姑娘,我相信你是清白的,我會跟王爺說,讓他放了你。”事實上他也沒有把握。
阡陌搖搖頭,“沒用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以後別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