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坦然直接著他，“我和姐姐鬥氣，所以登臺表演。”

如果他沒有遇到‘霏煙’，恐怕不會懷疑她的身份吧。他們之間，牽扯不清。這次任務的發展，完全在她意料之外。走一步算到百步之外的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秦慕風慢慢放開她的手，輕嘆，“說說你的身世吧。”看來，她背後也有一段故事。

阡陌有些迷茫，“我從小父母雙亡，被賣進青樓。我知道自己姿色過人，遲早有一天要接客。於是，我在臉上抹灰，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五年前，我遇到姐姐。姐姐帶我離開青樓，到京城開了醉煙樓。花靈和我一樣，都是被賣進青樓的女子，是姐姐救了她。姐姐對我很好，收我做義妹，把我當千金小姐養著。”她說的，是紅萼的故事。紅萼，花靈，都是五年前她出任務的時候，從青樓救出來的。就因為花靈從小在青樓長大，才練就了一身圓滑處事的本領，把醉煙樓，打理得井井有條。

“你姐姐就是霏煙？”秦慕風問。

“是的。”醉煙樓幕後老闆的確是霏煙。

“你姐姐什麼來歷？”那個女人冷傲，氣勢逼人，眼光獨到，絕非普通女子。皇兄喜歡上這樣一個女子，不知是福還是禍。

“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有問過。”她目光中帶著疑惑，顯然她也想‘知道’。

站在一邊的紅萼在心中猛翻白眼，小姐演戲的功夫果真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就連眼神，都能以假亂真。

看見她坦然的目光，秦慕風不在追問。“你為什麼會來找我，你姐姐罵你了？”

“姐姐說，你要見我，還要對我負責。她讓我到平南王府找你，如果你愛我，就讓我嫁給你。”阡陌自嘲一笑，唇邊的笑意逐漸加深，“平南王只愛彩霞，怎麼會愛我呢？姐姐是異想天開，所以，我遲早要回醉煙樓。”

秦慕風的語氣有些苦澀，“我不能愛你。”

阡陌抱著琴站起來，悽然一笑，“謝謝王爺坦誠。”他心裡最愛的，還是彩霞啊。阡陌心裡酸澀，笑意淒涼無比。呵，是演戲？還是真的心酸？已經分不清了。她翩然轉身，緩緩走向門口。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是那麼沉重。

阡陌抱著琴，默默走出門去。她眼中那抹淡淡的傷痛，似真非真。

秦慕風看著她孤傲的背影，握緊拳頭，心裡不是滋味。他猛起身，追了出去，“倩兒，等等。”

他抓住阡陌的手臂，“倩兒，留下來。”為什麼要她留下來？他不知道。

阡陌側頭，嘴角噙著一抹冷清笑意，“王爺，倩兒留下來有意思嗎？”眼睛裡，滿是諷刺。

“留下來。”秦慕風看著她的眼睛，“留在王府。”

阡陌垂眸，像是下了很大決心，“好。”她緩緩抬頭，迎上秦慕風的目光，“王爺，答應我，試著來愛我，別讓自己活在回憶裡。彩霞姑娘在天有靈，也不希望你這樣折磨自己。如果你真的愛她，就應該找一個自己真愛的女子，好好活下去。你流連花叢，又塵封起自己的心。如果彩霞姑娘知道，會內疚的。”她在心中好笑，彩霞真是好本事，人都已經死了，還能抓住秦慕風的心。

他有過的女人不計其數，卻沒有一個會說這樣貼心的話。他心中一陣溫暖，平緩的開口，“好，我答應你。”他們視線交纏，氣氛一下子變得曖昧。

紅萼一身雞皮疙瘩，刻意別過頭不去看他們。

“多謝王爺成全。”她笑了一下，轉過身去。

見她走了幾步，秦慕風忙道，“你去哪？”

“去秋棠院。”

“不必，你住在這兒。”話出口，連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阡陌心中暗笑，面上依然冷淡，“我住哪？”她賭贏了，賭他的心思，她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