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不敢耽擱,趕緊跑到樓下去找生活管理老師:“王老師!王老師!孟明月發高燒了!”
王老師正在往搪瓷杯裡倒開水,被人連門都不敲一下就猛地推門衝進來,嚇得手一抖,暖瓶口一歪,一注開水倒在搪瓷杯外頭,泰半灑在腳上,燙得她幾乎是將開水瓶摜在桌上,踢開腳上的拖鞋,抖著腳跳到一旁,回頭怒視著冒冒失失闖進來的學生,“有什麼事?!這麼吵吵嚷嚷的!”
“王老師,孟明月發高燒了!”
王老師聞言,心中暗叫糟糕,也顧不得腳背上火燒火燎的疼,趿上鞋子,一路小跑上了二樓,推開明月寢室的門。
其他人都去水房洗漱了,寢室裡空蕩蕩的。
王老師走到床鋪邊上,看到明月背朝外,面朝牆壁躺著。
王老師輕輕叫她,“明月,醒醒。”
明月一動不動,毫無生息似的。
王老師不由得心中一緊,趕緊伸手去摸明月露在被子外頭的頸背,果然滾燙得嚇人。她不敢耽擱,拿了明月了臉盆,叫住一個經過寢室門外的女生:“幫我籌半盆溫水來。”
“哦。”女孩子乖乖去籌了半盆水來。
王老師趁機拖過一個椅子,站上去,隔著上鋪的護欄,伸手輕輕將蜷縮側躺的明月輕輕扳過身來,躺正了,再次輕觸明月的額頭,確實是發燒了。
女孩子端了半盆溫水進來,王老師道謝,“你下樓去的時候,順便幫老師把曲醫生叫上來。”
“誒!”女生應了,跑出寢室。
王老師從椅子上下來,抽下門口毛巾架上唯一一條幹著的毛巾,放在臉盆裡浸透了,取出來絞得半乾,又踩到椅子上,將半乾的溼毛巾折成長條狀,敷在明月額頭上。
也許是溫涼的毛巾緩解了些許不適,明月發出細細的呻。吟,仍沒有醒來。
這時候校醫曲秀瀾推門進來,看見站在椅子上的王老師,問:“怎麼了?”
“曲老師你快來看看,孟明月昨天晚上還好好,今早就忽然發高燒了。”
“讓我來。”曲醫生從隨身帶來的急救包裡取出聽診器和體溫計,換下王老師,站到椅子上去。
躺在床上的孩子一張因高燒而異樣發紅的臉映入曲醫生的眼簾,整個人陷在被子裡,顯得格外孤單渺小,蒼白的嘴唇微微張著,撥出的氣息都是灼燙的。
曲醫生替明月把被子稍微拉開一點,將體溫計微微在掌心捂了一下,才從明月的領口探進去,把體溫計塞在明月腋窩裡,輕輕壓住明月的手臂,不教體溫計滑落。一手則握住明月手腕,默默計算心跳。
過了片刻,曲醫生放下明月的手腕,仔細地將明月的手塞回被子裡去,垂頭對站在一旁的王老師說:“心跳一百,有點快。”
王老師皺眉,作為運動員,非運動狀態下,這個心跳數,不是有點快,是太快了些。
曲醫生取出放在明月腋下的體溫計,“三十八度七。”
“這可怎麼辦?”王老師急得團團轉,“這孩子過幾天就要出去比賽了啊!”
“先把她的教練找來,送她到醫務室,我再詳細檢查一下罷。”馬上要比賽,就不能隨便給孩子用藥,否則體內檢出影響運動成績的藥物成分就糟糕了。
“我這就去找教練!”王老師曉得事不宜遲,立刻返身出了寢室,去找明月的教練。
曲醫生則趁此機會,取過明月掛在床頭的運動衣褲,打算先替明月穿起來。
一揭開明月的被子,曲醫生不由得“噫”了一聲,進而望著白色床單上的一灘暗紅色血漬,嘆息一聲,隨即利落地用被子把明月整個人裹了起來。
不一會兒,孫教練帶著助理教練一起趕了過來。
見到曲醫生,孫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