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化了一樣,到處都是明晃晃的太陽。夏蟬在樹上吱吱的叫著,讓人心厭煩的像是要炸開一樣。
他一個人行走在綿長的甬道上,衣衫破碎,滿臉的血痕。鼻涕眼淚都流了出來,掛在嘴邊,顯得很髒。可是他卻沒有去擦,他的心裡被慢慢的憤怒填滿了,有著委屈,卻也有著害怕。
從楚國跟來的奶媽剛剛變賣首飾才換來的新衣裳,被齊國的三皇子齊雨,和他手下的伴讀們撕破,那個時侯,他才剛剛到達齊國,還不懂得韜光養晦,隱藏實力。他氣不過跟人家打了一架,一個人被十多個人圍在一起打,鼻子破了,流著長長的血道,那群人圍著他叫囂著,模樣囂張的撕破了他的衣服,然後將他從花園子裡踢了出去。
就在最狼狽的時候,他遇見了坐在甬道走廊上的青夏。她穿著一身粉紅色的小褂子,小小的腦袋上盤著高高的髮髻,陽光灑在她白皙的肌膚上,有著一層金黃色的光芒。看到自己過來,女孩子突然跳了下來,指著自己的鼻子大叫道:“呀!你怎麼啦?”
那是他們的第一次相遇,他,還是個落魄的異國皇子,而她,還是個不懂憂愁的幼小孩童。
從此以後,她就成了他在偌大的榮華宮裡唯一的一個朋友。楚國羸弱,作為質子的他自然不會受到禮待,時間漸漸的積澱下來,讓他清楚的認識到了自己的處境。他開始隱藏自己,不再多說話,不再反駁別人,不再出風頭,他甚至可以對著齊國的眾多皇子們諂媚的笑,甚至可以親自去賄賂那些宮廷里老的掉渣的太監,他的懦弱成功的迷惑了整個榮華宮的貴族權貴,就連齊王都譏諷的嘲笑他“麋鹿之子,怎可搏狼?”
只除了太學的莊先生,他在所有人的冷眼蔑視中,清醒的看到了這個才不過十歲的孩子深不可測的心機。終於,在齊國施壓之下,使得還在齊國為質的楚離登上了楚國太子的寶座。那天晚上,莊先生來到了他小小的寢宮裡,在空曠無人的大殿上一字一頓的問他:“你矇蔽了所有的人,可開心嗎?”
可開心嗎?可開心嗎?不!他從來都沒有開心過。他在黑暗中小心翼翼的前行著,卻沒有一個人可以幫他一把。他知道齊國需要掌握一個傀儡太子,來完成對楚國的控制,於是他就千方百計的讓自己符合這個標準,為了就是將來回楚之後,可以繼續和朝堂之上的那些哥哥弟弟們爭權奪位。他太瞭解權勢的重要性,他要牢牢的把握住自己的命運。
總會有這麼一天,總會有的。
一年之後,他的花名就已經在外,齊王送了大量的美女,來給他這個還未滿十一歲的孩子。於是,他就順應他們的意思,完美的扮演起這個淫邪無恥、荒淫無道的浪蕩皇子。
那一天,是青夏的九歲生日。在榮華宮西邊的兮羽海子邊上,齊雨和齊揚齊霄幾名皇子,來到了亭子裡,要用兩名歌姬來換楚離身後的小伴讀。
兩年的尾隨,讓整座皇宮的人都把青夏當成了楚離的伴讀。而隨著年齡的增長,僅僅九歲的青夏就已顯露出驚人美麗。到現在,他甚至還能夠感覺的到青夏那雙小小的手,她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衣袖,把自己當成了她的大靠山。她甚至還從自己的身後探出頭來,對著齊雨等人做著鬼臉,因為她相信,自己總是會保護她的。她是那樣全心全意的相信著他,她對著齊雨等人調皮的吐著舌頭,倔強的說道:“我長大了,保證比你的歌姬漂亮。”
可是,他又能怎麼樣呢?他才十一歲,在齊國,沒有任何的朋友、親人、權利、地位,他孤立的就像大海中的一棵樹一樣,根本沒有可以紮根的地方。就這樣,他滿不在乎的對著齊雨笑著擺擺手,“殿下喜歡,就讓給你。”
永遠無法忘記那時的眼神,無法忘記孩子死死抓著自己的小手,無法忘記那天的天氣是怎樣的酷熱。他在長長明亮的甬道上飛速的奔跑著,好似一隻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