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總是那麼的遙不可及,雖然她也曾那麼的,那麼的接近。
醒來之後,青夏一直沒有說話,她的頭很疼,一些東西在瘋狂的叫罵盤旋著,讓她無法清晰的表達出自己想要說出的話。她反覆的跟自己說,她不能慌,不能亂,她需要時間,需要一個理智的頭腦來將這一切整理出一個頭緒,於是她就這樣靜靜的坐著,一動不動,仍舊穿著那件華麗的嫁衣,青絲散落,雙眼無聲的望著前方。
齊安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刑部的官員恭敬的開啟門鎖,齊安略略點了點頭,東齊的侍從守在門外,大秦的官員退了下去,留下一個安靜的空間。齊安低下頭彎著腰走了進去,青夏目不斜視,好像沒看到他一樣,仍舊呆呆的望著前方,沒有半點反應。
牢房還算乾淨,有石砌的小床,有桌椅,只是常年沒有陽光的照射,難免會顯得冰冷且潮溼。齊安拉過椅子,指開衣袍的下襬,坐在了她的對面,斟酌了半晌,沉聲說道:“我是來帶你走的。”
青夏靜靜坐著,眼睛看著前方,好像沒有聽到一樣。
齊安繼續說道:“昨夜你和楚皇離開太和大殿之後,瑤水宮發來急報,說是瑤妃娘娘病危,秦王和皇后一起去了瑤水宮。結果那裡卻埋伏了殺手,太子當場被殺,秦王和皇后重傷,四皇子代理審理,瑤妃招供說是受了宣王的指示,要刺殺秦王,奪取皇位。秦之翔三日前離開了北疆,沒有軍部調令私自東進,陸華陽現在也不在東南水軍大營,七十二路水軍秘密來到了衛水北遊,離咸陽如今不足三十里。所有的證據,都坐實了宣王謀反的罪名,如今他已經被關押到尚律院,大秦滿朝文武齊上奏,要求嚴懲叛逆,朝野動盪一片,秦這燁調動了玄奇、百匯兩處的軍隊,八十萬大軍如今已經在開往咸陽的路上。宣王他,很難翻身了。”
青夏聞言微微輕蹙,卻並不開口。齊安皺起眉頭,沉聲說道:“宣王的罪名一旦坐實,整個宣王府都在劫難逃,好在你還沒有嫁進宣王府,又有朔言城城主的身份以自保,現在抽身還來得及。”
青夏聞言輕輕冷笑一聲,笑容苦澀且悲涼。齊安眉頭緊皺,有些憤怒的說道:“你要清醒一點,就算你身手再好,也不可能在帝國軍隊的包圍之下全身而退,若是秦之炎現在在這裡,也不希望看著你白白送死。大局已定,以你個人的微薄之力根本無力迴天,秦王室暗湧不斷,就算是我,也很難插手,你不要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我從來就不是一個明哲保身的人。”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青夏眼眸漆黑,緩緩的抬起頭來,雙眼定定的看著齊安,嘴唇乾裂,面龐蒼白,只是一個晚上就憔悴得不成樣子,她嘴角輕輕一扯,悲涼的笑道:“他若是死了,我還活著幹什麼?”
“你?”
“齊安,”女子突然開口打斷他的話,目光誠懇的說道:“走吧,秦國要大亂了,這潭水太深、太渾,我不想你也被捲進來。”
齊安眉梢一揚,沉聲說道:“你要做什麼?”
“我還能做什麼?”青夏苦澀一笑,眼神悠悠的望著對面斑駁的牆壁,悠悠的說道:“破釜沉舟,背水一戰,成與不成,就在此一搏。我總不能看著他被人陷害,卻什麼也不做。”
“夏兒……”
“齊安,幫我做一件事吧。”
這是重逢以後,青夏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與了說話,齊安微微有些愣住了,他看著她蒼白的臉頰和漆黑的眼眸,一些幾乎已經翻湧到嗓子的心疼又緩緩的被壓了下去。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氣,說道:“你說吧,能辦到我一定去辦。”
“幫我去看看他,”青夏的目光突然炙熱了起來,伸出雪白的一雙手抓住齊安的衣袖,急切的說道:“去看看他好不好,牢房裡很冷,他有病在向,最是畏寒,你帶一些厚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