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名秦之燁的親隨隨之暴起,幾下就殺出一條血路來,一名小個子親兵長刀雪亮揮砍,好似困獸,身材矮小,但是手段狠辣,聲音尖銳,突然厲聲叫道:“保護殿下離開!”
二十多人頓時分成兩組,一組護著秦之燁向外衝去,另一組則阻截大殿內的秦軍。
劉長庸冷哼一聲,沉聲說道:“弓箭手準備,就地格殺!生死勿論!”
森冷的弓箭頓時如蝗蝗之蟲,密密麻麻的射向秦之燁等人。前排的十多人剎那間好似篩子一般,滿身都是凌厲的箭羽,千瘡百孔的孔洞遍佈全身。那名小個子親兵身形一晃,胸口、小腹、大腿處滿滿的都是箭洞,他緩緩的低下頭去,眼睛有些遲鈍,似乎想要檢視自已的傷勢。這時,一名秦軍陡然揮出長槍,一槍洞穿他的肩頭,將他狠狠的釘在後面的門柱上。小個子親兵頭上的帽子頓時掉了下來,瀑布般的長髮瞬間飄散,雖然滿臉血汙,可是還是可以看出她竟是一名年輕的女子。
秦之燁這時已經在別人的護衛下逃到門口,聽到這邊的聲音頓時回過頭來。只見女子長髮披散,一口鮮血噴射而出,蜿蜒恐怖的流下,佈滿了下巴和脖頸。
“碧珠!”秦之燁目赤欲裂,突然大聲叫道。
女子聽到他的聲音微微回過頭來,一雙眼睛幽幽的望在他的身上,一時間,她好似又看到了故鄉的草原,又看到了那個深夜裡在馬場練刀的男孩子。那時的草原真漂亮,天那麼藍,雲那麼白,草地都是綠油油的,他的眼睛,堅韌且頑強。可惜,再也回不去了,無盡的血汙在眼前翻飛,那些燃燒的烈火,嘶喊的人群,都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一樣。女子突然苦澀一笑,驀然仰天厲吼,陡然發力,肩頭頓時貫穿長長的槍桿,五指成爪,狠狠的捏碎了秦軍的脖子。
嘭的一聲巨響,碧珠緊緊的撞在沉重的宮門上,聲音淒厲,額頭上青筋甭現,用盡全身力氣拼命加關上。
那扇需要十個男人合力才能關閉的宮門,竟然在這麼一個弱小女子的推動上嘎吱嘎吱的響動了起來。
劉長庸大怒道:“快!殺了她,不能讓他們跑了!”
一輪又一輪的弓箭猛烈射擊而上,女子的身體已經千瘡百孔,可是她仍舊在奮力的推動著巨門,門口處秦之燁身旁僅剩五名親兵,人人奮不顧身,和衝上來的秦軍纏鬥。
“碧珠!”秦之燁轉過頭來,雙眼通紅的伸出手來,極力想要衝出人群向那女子的方向。
碧珠也不抬頭,只是拼命的推著巨門,她的身上已經不知道插了多少弓箭,可是仍舊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巨門被一點一點的關閉,眼看就要來到眾人的面前,女子突然抬起滿是鮮血的臉孔,厲聲叫道:“走啊!”
“碧珠!放開我!”秦之燁好似一隻瘋狂的獅子,拼命的推攘著拉扯著他的親衛,高聲叫著那從他年少時就相識、但卻已經忽略了太多年的女子的名字。
“走啊!”碧珠仰著臉,鮮血凝固在她的臉上,淚水流下來,打的臉上的血跡一片渾濁。太廟裡的秦軍並不多,掌權人物卻全都在這裡,只要逃出去,就有逃生的可能,所有的疼痛一時間好似都遠離了她,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量支撐著她瘋狂的向前,向前,再向前,一點一點的將那扇巨門關上。
秦之燁的人馬連同一些秦軍,全都被巨門推到了門外,門縫漸漸縮小,劉長庸等人在身後怒吼,秦軍們瘋狂迅速的奔了上來,無數的喊殺聲在耳畔響起,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穿著一身侍衛軍裝的女子看著眼前那道越來越小的門縫,看著外面被親隨們拉著爬上戰馬馬背的秦之燁,看著他們奮勇拼殺硬生生從萬軍之中殺出一條血路。一顆心都幾乎被融化了,她微微的笑了起來,眼神漸漸變得渾濁,記憶中的蒙古長調再一次迴盪在腦海之中,多少年前,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