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對王成示意,王成立刻上前去收回金絲。
“假話便是,陛下身子無礙,只是體虛身弱,好生調養,便可福澤延綿。”楚淡墨一板一眼的回答
。
“看來朕的御醫們天天在對朕說假話。”盛澤帝說著,唇角雖然帶著笑意,可是笑卻不達眼底。“
既然他們不敢對朕說真話,那麼容華你便告訴朕真話。”
“真話便是,陛下您命不久矣。”楚淡墨毫不顧忌的直言道。
“郡主您……”王成聽了楚淡墨的話,小心肝一抖,不可置信的看著楚淡墨,焦慮的額頭滲出一滴
滴細汗。
靜,大殿靜的可以聽得見輕淺的呼吸聲音,盛澤帝沒有說話,而是一雙眼靜靜的看著楚淡墨,那是
一雙極具威嚇的鳳目,深邃而鋒利得猶如萬丈寒潭深處的寒劍,帶著讓人窒息的戾氣。
對上這樣的目光,楚淡墨沒有絲毫畏懼,不閃不躲的坦然回視:“陛下您體內餘毒未清,又中一毒
,偏生這兩種毒相生相剋,此消彼長,但凡解了其中一種,另一種便會立即毒發,故而無藥可解,唯有
壓制,最後毒發身亡。”
楚淡墨的話落,又是一番沉寂,殿外風颳過樹梢,吹出莎莎的聲音,殿內都清晰可聞。
殿內盛澤帝沒有開口,但是看著楚淡墨的目光卻移開了。王成卻是手腳冰涼,時不時擔憂的偷瞄楚
淡墨一眼。而楚淡墨則是眼觀鼻,鼻觀心,靜待著盛澤帝開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盛澤帝聽不出情緒的聲音響起:“朕還有多少時間。”
“多則一年,少則半年。”楚淡墨如實回道。
“你可有辦法?”盛澤帝目光看向他身側的窗外,那裡斜伸出來一朵豔紅的花,那花開得正豔。
楚淡墨有些不解抬起頭,看向盛澤帝:“臣女無法根除。”
楚淡墨沒有說她的血可以解盛澤帝身上的毒,那是因為盛澤帝之前假借中毒時服下了一種藥,那種
藥內最主要的藥材恰好與她的血液相斥,她就算用血解了盛澤帝現在的毒,同樣又在他身體內種下了另
外兩種相生相剋的毒,所以解與不解沒有差異。
“朕的只要三年便好。”這一刻,高高在上的帝王,從不曾服輸的高傲,也有了一絲無可奈何的奢
求。
楚淡墨看著此刻的盛澤帝,他與她以往的病人沒有差異,原來也只是一個平方的人。但是又有不同
,他沒有畏懼死亡,只是需要更多一點點時間來完成他未完成的事情。
“臣女會竭盡全力。”楚淡墨道,要壓制毒素髮作,只要沒有意外,她可以替他延長四五年的生命
。
“朕相信你。”盛澤帝看著楚淡墨點頭道。
楚淡墨突然想到了什麼,從懷中取出一面金牌,放在交疊的兩掌之中,遞給盛澤帝:“涿州之事,
臣女幸不辱命,此物歸還於陛下。”
王成見此,正要上前去取回,盛澤帝卻道:“留著吧,終有一日你會用到的。”
楚淡墨聞言,有些猶豫,最後還是收回。
“朕這一生做不到,或許老六能夠做到,他比朕有能力。”楚淡墨剛剛把金牌收回去,便聽到盛澤
帝的感嘆,“有些事,強求不得,朕錯了半輩子,但願朕今日所做的事不會再錯。”
要一個帝王,尤其是像盛澤帝這樣功績卓著的帝王,坦然承認錯,無懼道出一個錯,這是多麼難得
之事,這一瞬間,楚淡墨覺得盛澤帝不再是一個統御天下的帝王,而是一個領悟人生的老者。
“你退下吧,如需要什麼,日後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