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個時辰之後,睿王府地牢。
眾人膽驚心戰,看著坐在溫泉之畔喝酒的男子。
沒有人敢上去說句什麼,誰都看見他之前眼裡殘戾如血的氣息有多濃重。
突然,他跌跌撞撞站起身來,將地上酒罈子一個一個擲地砸碎。
“不要這樣……”
眾人中,一個女子掩臉哭道,男人猛地回過頭來,眼眸像淬了毒的刀,厲冽的盯著她,冷冷笑道:“莫要逼我殺了你,若我早知道……”
他說著裡踉蹌著往鐵門的方向走去,“我不能亂……”
有人將跌倒在地上的女子攙扶起來,“小么,別這樣。”
冬凝淚花濛濛,哽咽著怔怔看著眼前男人。
宗璞一聲低嘆,將她擁進懷裡,“不是你的錯,不是誰的錯。”
冬凝這一次沒有掙扎,疼痛、茫然不知所措,想起兩個時辰前那個夢。
有人向她腰間襲來,她一驚之下,竟忘了還擊……
直到被人緊箍在懷裡,那陣熟悉的氣息——
而門口前面,一身血汙的翹楚從地上緩緩站起來,她全身發出咯咯的響聲,彷彿分筋錯骨,她猛地一震,“縮骨功,到達上乘者,身。體可伸縮自如,你……”
翹楚的身形從嬌小一瞬變成高大,眸光泠冷轉薄,“我雖然沒有辦法想夏海冰那樣,僅從外貌便能很快看出易容,但你的易容術是我教的,我教你易容術的時候,早告訴過你,若不學縮骨功,易容術永遠無法達到臻境。”
若非背後的宗璞緊緊扶著她,她早已跌在地上。
她苦苦笑著,看著人從廊道兩側走過來,寧王、老鐵,景平、景清……翹楚緩緩揭開臉上人面,脫下發套,衣袍一甩,身影已消失在眼前。
變幻過後的容貌,她再熟悉不過,她的哥哥,傳她易容志記的男人。
“不是夢……我曾以為,他即便生疑,也只會逼我問我,我只要不說就行……”
眾人看了看她,隨即,緊隨男人的身影迅速離去。
她又哭又笑,背後,宗璞輕聲道:“是,不是夢,是迷幻的藥,這裡是你哥哥的別院,翹楚也曾在這裡住過。”
……
上官驚鴻連夜搜了郎家三處別莊。
第三處別莊近郊,沒有任何奴。僕,只有庭院的一攤鮮血,如斷線珠子一直延伸到門口,就斷了。
血跡不鮮,已是幾天之前的舊跡。
翹楚主僕彷彿在一夜裡匆匆而來,又在一夜裡匆匆消失。
郎霖鈴臥室。
香兒顫驚的攙扶著郎霖鈴退到一邊,郎霖鈴靜靜看著桌上被男人一把掀翻的畫,硯臺橫傾,濃墨淡墨傾瀉一地,滴滴答答。
眼前男人鐵面如冰,眸光殘。酷,如來自地獄深處的修羅。
“說,你將翹楚從別莊移到哪裡去了?若你不說,莫怪我對郎家不客氣,今晚,我就先殺你的婢女。”
心口有些重,像被什麼壓著,翹楚慢慢開啟眼睛,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隻橫在她胸。前的男人健碩的手臂。
她吃了一驚,那肌膚滑膩相接的感覺,她沒穿衣服!
月夜下,昏迷前那一幕可怖的情景頓時全數腦裡清晰起來。
突然,臂膀被大手扣住,她嚇得往床。欄退去,力道過猛,撞上床。木,她吃痛,一道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可有撞到哪裡?”
她緩緩側身看向旁邊和她同。床共榻的男人,對方披散了一頭髮絲,支肘眯眸盯著她,眸光溫柔又深沉。
她臉如死灰,“上官驚鴻。”
“不,你不是上官驚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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