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們下去吧,我自己來,”清音掀開錦被,乖乖的爬了上去。
這兩名丫鬟的執拗,自己可不想再領教一次。
屋內,一陣暖香奇異的飄來,馥郁濃重,清音只覺眼皮沉重的動了動,卻怎麼也睜不開,心裡還是記掛著,那皇尊手上的解藥。
初起的朝陽,撕開灰濛的天,暗暗瀉下的幾絲光亮,碎在了冥朝經久的地面之上。
萬物復甦,這個春天,來得比較早,本該是神清氣爽,卻陡的壓抑重重。
雨露皆施,豪奢的龍簷宮闈之間,那來不及漏下的雨滴,順著琉璃瓦的縫隙,錯落有致的形成一簾水幕,煞是好看。
可眾人卻無心觀賞,金鑾殿下,齊刷刷的跪了一地。
殿上,冥帝斜靠在鸞椅之上,妖冶如斯,卻不見絲毫怒容。
眾大臣均垂著腦袋,這名君王,喜怒無異,誰都沒有見過他動怒時的樣子,卻可以在談笑間,殘血陰寒,致人於非命。
天生的威懾,再加上指尖的彈響,不急,不緩,撩撥著底下人的心,被狠狠的抽緊。
“朕的皇宮,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冥帝終於開了口,狹長的鳳目掃過跪著一地的眾人,“黑暗王朝,一炷香的時間,便可要了朕的命?”
殿內,冥恤單膝跪地,一手放在曲起的腿上,“回皇上,是臣的疏忽”。
“疏忽……”,冥帝將那兩字嚼在口中,只留得一道長長的尾音,“恤王爺,你這手握兵權的將帥,上了戰場,也容得這般疏忽麼?”
語氣之中,甚至不帶一絲責備之意,卻是讓人莫名心寒,把握不住他心中所想。
“臣……知罪,”冥恤心甘受罰,護主,這本便是他的職責。
冥帝冷冷的睨視了地上一眼,“黑暗王朝,勢力竟是如此之大麼?”
“回皇上,”身側一名大臣戰戰兢兢的答話,“黑暗王朝,是近幾年出現的。據捉到的一名影衛招供,王朝內圍是一條清澈見底的湖泊環繞,此水劇毒無比,沾上便亡,除了黑暗王朝的人,再無他人進入過。進入王朝,鳳尾蔓布,相傳此花是一種獨具迷惑力的植物,雖不妖嬈但是蠱惑人心。要進入黑暗王朝,還要經過一片瘴氣林,所以,就算是找得到,也不一定能活著進去”。
冥帝一手撐在鸞椅之上起身,黃色的龍紋靴踩著長階而下,步步逼近那名大臣,“依你的意思,朕這一劍便是白受了?”
暗楓紅的朝服之下,身子猛的僵起,腦袋便一下一下的砸在了地面之上,“老臣不敢,老臣不敢……”。
冥帝並未加以理睬,而是順著大家跪落的身子,慢慢悠悠的踱了起來,那名大臣不敢怠慢,口中不斷重複著‘老臣不敢’,前額,更是使足了勁的磕去。
“朕管不得那麼多,黑暗王朝,朕一定要將它連根拔起,”冥帝面朝那旭日東昇,明黃色的龍袍被打上一層碎色的金黃,威懾霸氣的金龍攀附而上,給人以一種錯覺,像是要一躍而起般。
一手在身前,張開的五指像是掐住人的咽喉般,不能呼吸,收攏的瞬間,緊握成拳,魅惑的眼在朝陽下眯起。
“朕給你們兩個月的時間,迅速查出黑暗王朝的所在地,朕要……一個都不留,”冥帝走向殿外,扔下一句,“這事,就交給恤王爺吧”。
“是,”冥恤冷峻的臉上,依舊沒有一絲表情,心裡,牽掛著另一處。
“冥帝……”,森冷的聲音自遠處傳來,已有膽大的臣子回過了腦袋,只見對面的宮殿之上,一男子肩上扛著一個麻袋,俯瞰而下。
冥帝跨出一步來到走廊之上,負手迎風,雙手在身後交握。
“這個還給你,”上面的男子,正是左護法,只見手一鬆,那袋子便直直的跌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