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的牆壁,慢慢蹲下身子,“其實,我又何嘗不是呢,清音……是被我們給逼瘋的啊。”
喉嚨口,堵上酸澀。
冥帝倒退了一步,一手扶著邊上的桌沿,久久沒有出聲。
“帝,放手吧,讓清音安安靜靜的離開這裡。這座腐爛的皇宮,只配我們這樣的人待著啊。”她似是放下了很多,對身前的男子,那種恨……已經隨著時間,慢慢消淡了。
抑或是,聽聞了當年血妃所做下的一切,而選擇放棄了……
幽暗靜謐的宮殿之內,只有那雪花的聲音自縫隙間傳來,冥帝望著那一線白色,嘴角苦澀的拉開,“沒有了清音……朕還能見得到這黑暗中的色彩麼?”
怕是,一望無垠,再也上不了那深淵了吧。
“那,也總比拉著清音好啊。她本就不該趟入這渾水中,放了她,哪怕她還是這樣渾渾噩噩的過完下半輩子,至少,在她的世界中,已經忘了一切。”妖妃雙手攀在身後,將上半身撐了起來,勸慰的語氣,更是意有所指。
見冥帝一臉沉思,她並未再多說一句,拉開破落的殿門便走了出去。
雪的涼意,落在細緻的頸間,讓她忍不住蜷縮,自己的話,她知道,已經讓冥帝有了些微的動搖。帝……聽我的,我們已經毀了清音,不能再自私的將她留在身邊了,放手吧。
回到寢殿,早有守夜的丫鬟上來將她身上的雪漬撣盡,她像是傀儡一樣,雙目穿過偌大的內殿,定在一點上。
解下身上的披風,她便遣退了旁人,走了進去。
巨大的屏風後面,一抹身形隱了出來,一身黑色夜行衣,襯得男子越發身姿頎長。
“恤哥哥……”小臉閃過欣喜,忙的掩上嘴角,望向四側,見無可疑之後,這才快步走向冥恤,“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一接到你的信,我便快馬加鞭趕過來了。”冥恤取下臉上的黑紗,滿面倦容。
“信上,我不便多說。你走之後,發生了太多的事。”妖妃並未將冥帝所說的告訴他,血妃,終究是他們的母親,強裝鎮定的啜了口茶,小手便緊抓著杯沿不放。
“清音她……你什麼時候動手?”
“明晚。明晚皇宮內有議事,那時,是最佳的時機。”冥恤並未察覺出她的異常,他兩手落在妖妃的肩上,將她拉近自己,“妖,跟我一起走。”
心,軟了一下。
對,她還有這哥哥呢。柔荑用力的抓著他的手腕,妖妃將臉蹭在他的掌心,常年習武留下的厚繭,細細的摩挲著她的臉頰,眼眶裡面,酸澀再度襲了上來,“我不走。”
“為什麼?”冥恤不解的望著她,“我這次回來,就是要帶你同清音一起走。”
“我不會將梵一個人留在這裡的。”她淡定啟音,小臉微抬,“梵,是冥朝的祭司,我們註定是不能離開的。”
眸中,有著堅定的決毅,只有自己知道,她同冥帝一樣,連心都死了。
血妃所犯下的一切,她來償還。
苦澀的笑意,並不達眼眸,她的自私,等同於毀了他們的一生,也包括自己的子女。
你,真的那般絕情麼?
握緊的小手,帶著殊死一搏的決裂,你的報應,就落在我的頭上吧。老天……你千萬不要心軟。她不奢望血妃能在最後一刻反悔,她只希望,自己極致的毀滅,能換得她……一點點的心酸、難過。
“妖,怎麼了?”見她一張臉蒼白的厲害,冥恤擔憂的握住她的雙肩,“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恤哥哥,”妖妃抓著他的大掌,語氣盡量放輕,讓他安下心來,“我沒事,你放心吧。帶著清音離開這裡,我,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生活,冥帝他……更加不會對我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