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是越來越不喜歡跟婉娘相處了,當日她初來江寧的時候,充其量就是有點小心眼,說話有些不過腦子。可是隨著相處的日子漸漸長了,婉孃的性子越來越隔路。她本就覺得自己不幸,偏偏秦大夫人憐惜女兒沒了父親沒了靠山,平日裡她胡說八道也很少管束,婉孃的脾氣便越發的左性,沒事兒也要找出事兒來。
要說婉娘最近其實比原來好相處多了,大概是過得還算順心,每每回到母親這裡,總是意得志滿的模樣,便沒有原來那麼渾身是刺,在蓉娘秦昭面前也像個姐姐的樣子,不那麼沒事兒就刺幾句了。
可秦昭覺得這樣的蓉娘比過去更糟了:在秦節這邊的時候,她便是再作興,也只能嘴上說說,且大部分時候只敢在自己院子裡說說。如今嫁到甄家,上頭沒有公婆管束,她本人又是知府大人的侄女,家裡的姬妾在她面前屁都不敢放,再加上新婚燕爾丈夫寵著,婉娘簡直恨不得再生出兩條胳膊兩條腿,橫著走才痛快。她過去只是嘴壞,現在則加上了心狠,才進門一個月,便讓人把丈夫的兩個丫頭打了個半死,說是不懂規矩要教教,可哪有這麼教人的?也好意思得意洋洋地跟兩個妹妹說,她這才嫁過去幾天,便弄了一身無法無天的毛病出來,這麼下去怎麼了得?
秦昭想想就覺得厭煩,便讓人遞了話過去,只說要去上課,就不打擾大伯母母女說體己話了。反正蓉娘前幾天跟著許繼回了老家,她不去打擾那娘倆說話怕是正和婉孃的心思,這麼想著,便收拾了東西,晃晃悠悠地去許先生那裡上課去了。
沒幾日,中人便傳了訊息過來,他按照秦昭的要求,踅摸了四處地方,請秦昭過去看。秦昭忙給連瑜傳信,請他有空的話一起去看。信送出去,晚上的時候便得到連瑜的回信,說明天放學之後,一起去看。
第二天,秦昭放學便趕緊換了出門的衣服,這邊收拾好,那邊連瑜便過來叫他了。
連瑜今日也坐在了車上,他這張臉目標性太大,白天出門很容易被人堵住,兩個人坐在車上,中人騎馬,出發前去看房子。
秦昭的心情不算太好,她昨天沒去見婉娘,但今天一大早便聽說秦大夫人出門拜佛去了。原來被婉娘派人打了的那兩個丫鬟,有一個死了,原來是那丫頭一不小心又得罪了婉娘,結果又捱了一頓打,舊傷還沒好呢,新傷又來了,嬌滴滴的小姑娘,哪裡經得起這般磋磨,發了幾日的高燒,就那麼去了。婉娘不想跟秦大夫人說這事兒,但她丈夫甄友謙笑嘻嘻地把這事兒跟秦大夫人說了,嘴上只道不過是個丫頭罷了,死了就死了,給她家裡多賠點錢就行了,卻把秦大夫人嚇得夠嗆:秦家是書香門第,別說打死丫鬟了,家裡從來就沒有打下人這一說啊!結果半夜都沒睡好,早上起來便去廟裡了。
秦昭對這兩口子簡直膩歪透了:這都什麼人,婉娘狠毒,這個甄友謙也夠不是玩意的了!打死人的時候他不管,事後還說沒關係,心裡有疙瘩不直接說婉娘,故意裝做不小心的樣子捅到秦大夫人這裡:打量別人都是傻子麼?這戲做的也太不認真了。轉念一想,或許他也確實用不著認真,婉娘那個蠢貨,還真夠嗆能想明白!但凡個正常人,老婆打死人了,總該正經管管吧?好歹也曾是枕邊人,怎麼就能涼薄到這個份上?
連瑜見秦昭興頭不高,便忍不住問她怎麼了,秦昭一個沒忍住,便把這事兒說了。連瑜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好半天,才低低笑了一聲:“說起來,我家勝男還真算個光明正大的了。”
秦昭一愣:“勝男怎麼了?”
連瑜對秦昭並不太瞞這些事兒,苦笑道:“她把我一個丫頭嫁到外頭去了,事先也沒跟我說。”
秦昭呆了一呆:“哦。”
連瑜哭笑不得:“你哦什麼哦啊!我都鬱悶死了好不好!過去看勝男也是個大大方方的姑娘,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