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們進京奔喪,又等到新帝登基,算一算時日,各自離開藩地幾個月。如今諸事已定,確實該回去了。
徐靖嗯一聲:「我父王也打算回北海郡了。」
西河王世子神情有些微妙:「皇上不打算將北海王留在京城嗎?」
換了是他做皇帝,他肯定要讓西河王府所有人都留在京城。以後一家人能時時相聚。
有些話,徐靖對著別人不能說也不便說,對著西河王世子倒是稍微吐露幾句心聲:「父王當日來京城的時候,就和我說過,他要帶母妃回北海郡。不然,日後宮中易起紛爭。」
西河王世子也沉默了,半晌才低聲道:「北海王叔有智慧有胸襟,令人欽佩。」
兒子坐龍椅,老子倒要避讓回藩地。換了一般人,能忍得下嗎?北海王就能想到做到。為了徐靖的皇位安穩,心甘情願地離開京城。
大晉藩王等閒不得離開藩地。這一別,不知幾年幾月,以後想重逢相聚可不是易事。
徐靖被勾起了離愁別緒,忍不住長長嘆了一聲。
世間哪有十全十美的事。
西河王世子也沒話可安慰他,默然片刻道:「我打算為父王辦一個送行宴,到時候請北海王叔彭城王叔和漢陽王叔都去聚一聚。你現在是天子,不便輕易出宮,我就不請你了。」
徐靖卻道:「怎麼能不請我?我也去!」
「你就不怕……」
「怕什麼?」徐靖挑眉一笑:「怕你在西河王府設下鴻門宴,行刺我不成?」
西河王世子被說穿了心思,有些羞惱成怒,瞪了徐靖一眼:「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徐靖咧嘴樂了:「對了,當日慕容慎派刺客刺殺孟御史。死了三個,抓了一個活口。那個活口,被反覆用刑審問,一口咬定你是幕後主謀。後來我打發人將人送去西河王府了,你是怎麼處置的?」
西河王世子悻悻地答道:「我一劍給了他個痛快。」
也不知這句話哪裡好笑,徐靖哈哈大笑起來。
西河王世子心頭悶氣消散,也跟著笑了。
換了心胸狹窄或是心狠手辣的,定會趁著這個機會剷除西河王府。徐靖不但沒那麼做,還將這件事壓下了。幾乎沒人知曉這件事,也為西河王府減少了許多麻煩。
就是從那一回,他才徹底對徐靖服氣了。
「你敢去,我就敢請。就在明日晚上,我在西河王府備下美酒佳餚,你也來。」
「好,我一定去。」
朝堂裡發生的事,很快就傳進北海王府,傳到趙夕顏耳中。
趙夕顏微微一笑。
徐靖這一招確實妙得很!最難得的,是西河王世子竟主動挺身而出。得道者多助,此話半點不假。
「皇后娘娘,」來送口信的徐七六伶俐地換了稱呼:「明日晚上西河王世子設宴,皇上也會赴宴。皇上令小的給娘娘代話,到時候來接娘娘一起赴宴。」
趙夕顏笑著點頭,瞥徐七六一眼:「我還沒進宮,先別叫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四個字,聽著有些怪怪的。
前世她是宸妃,從未做過皇后。
徐七六咧嘴一笑:「世子做皇上了,世子妃當然是皇后娘娘。不瞞娘娘,小的現在也升官了,是御前校尉。」
徐三徐十一徐二五下面,就得數到徐七六機敏能幹。現在徐三去了猛虎營,徐七六可算有機會出頭了。
聽著熟悉的官職,看著徐七六那張喜氣洋洋自得不已的臉孔,趙夕顏不由得一笑:「好,我在府裡等著。」
徐七六利索地行禮告退。
玉簪笑吟吟地過來了,笑著打趣:「
皇上一日不見娘娘,心裡就惦記得很。正好藉著明晚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