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王一杯接著一杯,喝得暢快淋漓。
徐靖確實不清楚自家親爹的酒量,一開始有些擔心。後來見北海王神智清醒如常,也就放心了,和幾個堂兄推杯換盞,喝了個痛快。
永明帝和太子都已安葬,徐靖這個新帝也登基了。重大場合不宜飲酒,私下裡喝一些倒是無妨。
徐靖小半年沒聞過酒味,今晚美酒入喉,格外愉快。
酒勁上來,眾人說話愈發隨意。
「堂兄,我明日就回西河郡。」西河王抓著北海王的胳膊喋喋不休:「我們兄弟相距遙遠,下一次再見,不知何年何月,說不定是在黃泉路上才有相見的機會。」
北海王呵呵一笑:「人老了,都有閉目西去的那一天。活著的時候,且好好活吧!」
西河王嘆道:「我們都一把年歲了,多活一天都是好日子。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是這個混賬東西。」
不用問,這個混賬東西正是西河王世子。
「兒子都是老子前世的債主,老子都為他操一輩子心。」西河王藉著酒勁吐露心聲:「他心氣高,非要和春生爭皇位。當時我就說他痴心妄想。可他犯了犟脾氣,我攔也攔不住。」
「現在春生坐了龍椅,讓他去了宗人府當差。我囑咐他,一定要好好當差做事,為皇上分憂。絕不能被人慫恿挑唆,做出什麼不該做的混賬事。」
「我就他這麼一個兒子。我不求他有大出息,只盼著他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過幾年生個子嗣,將西河王這一脈傳承下去。」
北海王砸吧一下嘴,品了品口中的美酒醇香,然後笑道:「以後的事,現在誰也說不好。你也別總犯愁了。孩子們都長大了,他們有主見,也有自己做事的方法。我們兩個老東西,都回藩地。京城這邊,就隨他們折騰去。」
這個老滑頭,也不給個準話。
西河王心裡罵一句,臉上堆笑:「堂兄說的是。是我心胸狹窄目光短淺。來來來,喝酒。」
彭城王和漢陽王見西河王碰了壁,各自掂量掂量自己,便歇了說情的心。
算了,還是回去囑咐兒子,小心做事低頭做人吧!
一直喝到西河王彭城王漢陽王都醉趴下了,酒宴才散。
徐靖也喝了不少,伸手扶著北海王,一邊不停提醒:「父王慢些。」
北海王目光依然清明,健步如飛,比徐靖走得還快哪!徐靖不得不加快步伐,
一路扶著北海王進府。
「天這麼晚了,別擾你母妃安寢,去書房。」北海王轉個彎去書房。
徐靖失笑,順口誇道:「父王和母妃成親幾十年,一直這麼恩愛。」
北海王挑眉,笑得一臉自得,向兒子傳授心得:「男子漢大丈夫,在外建功立業,在家裡得疼媳婦兒女。在家裡橫行霸道逞威風的,都是蠢貨。媳婦和你一條心,為你生兒育女管理內宅,你不對媳婦好點怎麼行。」
徐靖連連點頭贊成:「父王這話說得沒錯。」
父子兩個進了書房,燃起燭臺,徐靖狗腿地倒杯茶送進北海王手中:「父王請喝茶。」
北海王滿意地喝了一口清茶,繼續傳授自己幾十年家宅和睦的秘訣:「你母妃年輕的時候,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氣。我娶她進門後,事事順著哄著,她心情好,也就不鬧騰了。」
徐靖自得地一笑:「月牙兒妹妹可不是那等火爆脾氣。她比我沉穩冷靜多了。」
北海王笑著瞥兒子一眼:「越是這樣,發起脾氣越難哄。算了,你們小兩口的事自己處置,我就不管了。我和你母妃說了,我們後日就啟程。等我們走了以後,你們兩個帶著小果兒小花兒好好過日子。」
徐靖一愣,脫口而出:「怎麼後日就走這麼急?再留一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