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王世子還是不吭聲,目中的怒火卻慢慢散了。
父王說得沒錯。換了是他,他就算知道活口是在汙衊栽贓,也會將錯就錯,趁機攪動風雨下黑手,除掉和自己爭奪皇位的人。
徐靖卻沒這麼做,還將人給他來送來了。可見徐靖並無除掉他的意思。
西河王的聲音在耳畔再次響起:「你爭也爭過了,既然沒爭過,就得認命。從今日起,將所有怨懟不滿都收拾起來。」
「徐靖已經是新帝,你要敬畏拜服他。不然,就是為自己種下禍根了。」
西河王世子將頭扭到一邊,過了許久,才轉過來:「父王的話,我都記下了。」
西河王懸在心頭的巨石,總算放下,目中有了笑意:「你能想通最好不過。明日你就進宮去拜見新帝,厚顏求一份差事。」
西河王世子彆扭極了:「父王這又是何意?」
低頭也就算了,還要去求差事,這也太卑微了。
西河王沒白活那麼多年,一肚子生存智慧,細細教導指點兒子:「你口中敬服,再低頭去求差事,為新帝出力做事。新帝不是小雞肚腸的人,看到你賣力當差了,自然會慢慢放下戒心。你以後就能在朝堂立足了。」
西河王世子眉頭都快擰成麻花了:「我不想留在京城,我想隨父王一同回藩地去。」
啪!
西河王扇了兒子後腦勺一記:「你想回去做什麼?想暗中養兵以後造反不成?」
西河王世子被打得頭暈眼花,也怒了:「說話就說話,動不動揍嘛?」
「我就是要將你揍清醒。」西河王冷哼一聲:「徐靖以藩王世子的身份繼承皇位,以後必然對諸藩王提防戒備。這等時候,你不想著為國朝效力,一心想回藩地。換了我是新帝,我必不容你。」
「你想害全家人跟著你一起送命不成?」
「之前兩年多,你能在京城待得好好的,以後就安心長住京城。」
西河王世子懊惱不甘地吐出幾個字:「那我什麼時候才能回藩地?」
西河王冷冷道:「等老子死的那一天,你再回藩地做藩王。」
西河王世子:「……」
西河王世子被噎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沒等他張口說話,西河王又道:「趁著老子還能撐幾年,早些生個兒子。以後你回藩地了,將兒子留在京城。」
西河王世子心裡堵得難受,伸手拔出長劍,抵著木板上血人的脖子:「你是不是慕容慎的人?慕容慎現在人在何處?」qδ
那個血肉模糊的人,斷斷續續的擠出兩句:「我的主子,是西河王世子。」
西河王世子:「……」
西河王世子鐵青著臉,手下用力,長劍刺進血肉中。
隔日一早,西河王父子兩人一同進了宮。
金鑾殿外的血腥氣,已經淡不可聞。守著金鑾殿的,是猛虎營裡的精兵,一個個目光炯炯。
內侍進殿通傳。
西河王世子站在殿外等候傳召。等的時間久了,有些心浮氣躁。西河王瞥一眼過來,就如一盆冷水澆下,西河王世子躁動的心陡然安靜。
等了一炷香左右,才有內侍來傳召。
西河王父子邁步進了正殿。蘇皇后和徐靖都在正殿裡,幾位太傅在一旁,還有幾位文臣。
等等,彭城王父子漢陽王父子怎麼也都在?
西河王世子飛速瞥一眼,然後隨著西河王一同行禮:「見過皇后娘娘。」
徐靖還沒正式登基,現在稱呼皇上不妥,叫世子也尷尬。索性就含糊了過去。
蘇皇后清瘦了許多,素色宮裝
穿在身上空蕩蕩的:「免禮起身吧!」
待西河王父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