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靖天生力大,收斂了七成,只用了三分力。但凡多用一分,朱鎮川連打滾的力氣都沒有。
饒是如此,朱鎮川也十分狼狽,被揍得鼻青臉腫。被衣服遮住的地方,更是痛不可當,不知被揍了多少拳。
朱大郎朱二郎眼見著親爹被揍成這樣,各自淚眼汪汪:“舅舅,你別打了。”
“舅舅,你打我吧!”
徐芷眼眶發熱。
朱鎮川是個混賬,對一雙兒子卻是極好的。別人家中都是嚴父慈母,到了他們這兒,正好相反。她對兒子們教養嚴格,朱鎮川很疼兩個兒子,時不時偷偷帶兒子們出府去玩。
所以,朱大郎朱二郎都喜歡親爹,父子間感情深厚。
兩個外甥哭著求情,徐靖總算停了手:“今日看在大郎二郎的份上,就這麼算了。”
朱鎮川勉強維持著做姐夫的尊嚴,從地上爬起來,忍著全身疼痛,用袖子擦了鼻血:“五弟,你怎麼不問青紅皂白,上來就動手。”
徐靖冷笑一聲,挑起眉頭;“二姐夫,當年你來北海郡求娶二姐的時候,跪在我父王面前說的那番話,我記得清清楚楚。要不要我說一遍?”
朱鎮川:“……”
朱鎮川再厚的臉皮,也禁不住自家小舅子這般犀利嘲諷,臉孔陡然紅了一紅。
“這些年,我二姐在朱家過得如何,沒人比你更清楚了吧!你娶了她,又不好好對她,讓她傷心難過。我遠在北海,沒法子來找你算賬。現在,我來了京城,總得好好算一回。”
徐靖笑的時候,陽光開朗。此時冷著俊臉,眉眼森森,令人心驚:“如果再讓我知道二姐委屈受氣,可就不是揍一頓那麼簡單了。”
朱鎮川狼狽至極。
他是花叢老手,出了名的紈絝,結交三教九流的朋友,和誰都能迅速混成好友,嘴皮也是出了名的麻溜。
此時此刻,面對一臉冷厲的徐靖,卻無言以對。
說一千道一萬,當年確實是他負心在先。如今又流連青樓畫舫,時常納美人進府。
他有什麼臉為自己辯白?
朱大郎朱二郎也被徐靖嚇得不輕,各自用手背抹著通紅的眼睛。
徐芷心中鬱積了數年的委屈,在胸膛中翻湧不息。從不在人前落淚的她,眼睛也紅了。
朱鎮川一咬牙,走到徐芷面前跪下了:“芷娘,以前是我混賬,對不住你。我早就後悔了。”
“你再給我最後一個機會。我一定改過自新,以後絕不再沾花惹草,一心和你好好過日子。”
“娘,你原諒爹吧!”朱大郎年紀大一些,也頗懂一些事了,扯著親孃的衣袖搖來搖去。
朱二郎有學有樣,扯著孃親另一隻衣袖:“娘,你原諒爹。”
徐芷看著兇巴巴的,實則嘴硬心軟。被兩個兒子這麼一哭一央求,神色間便有了幾分遲疑。
一直未曾張口的趙夕顏忽然輕聲道:“二姐,二姐夫口口聲聲說要悔過自新,不知說了算不算數。”
朱鎮川咬牙:“我現在就立毒誓。”
今日初見的絕色佳人未來北海王世子妃,眉眼溫柔,說話不緊不慢:“口說無憑,不知二姐信不信毒誓,總之,我是從不信這等空口說辭的。”
徐芷定定心神,瞪一眼過去:“你發的毒誓還少嗎?如果老天有眼,早該一道雷下來劈死你了。”
朱鎮川理虧心虛,而且,他在徐芷面前素來直不起腰。徐芷一瞪眼,他反射性地低頭認錯:“是是是,都是我的錯。芷娘,你別生氣。你要我怎麼做,我都聽你的。”
徐芷一時也沒主意,下意識地看趙夕顏一眼。
趙夕顏走近幾步,在徐芷耳邊低語數句。
徐芷面色變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