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了口氣。
周尚書嘆道:“孟御史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官職也保住了。”
兵部尚書陳棟卻當頭潑了冷水:“皇上的口諭裡,只說饒過孟御史,對最重要的一樁事隻字不提。這又有什麼可值得高興的?”
眾臣啞然無語。
是啊,永明帝依舊要耗費無數金銀和徵兆民夫修建皇陵。幷州民亂不能不平,根源上的問題還在。
戶部尚書長嘆一聲:“也罷,大軍要出動,總不能沒有糧草。百官們今年都受些委屈,暫停俸祿。等明年春賦收上來了,再補發吧!”
戶部尚書轉頭先離去,步履沉重。
其餘眾臣,沉默片刻,各自結伴離去。
……
當日傍晚,趙夕顏從大伯父趙元仁口中得知今日朝會風波,也覺驚心動魄:“孟御史現在如何了?”
趙元仁嘆道:“當時多虧太子殿下及時趕到,世子一力攔下了施廷杖的慕容慎。不然,孟溪知就要被生生杖斃在金鑾殿外了。”
趙夕顏沉默不語。
前世此時,她被困在周隋的軍帳中。她進京城,是數年後的事。
這期間幾年,京城經過諸多變故。太子病故,天子被慕容慎父子挾持,定國公戰死,忠勇侯急病身亡……這些事,她都未親身經歷過。
不過,這幾個月來的風起雲湧,和前世已大為不同。慕容慎不甘居於人下,屢屢在暗中出手,擾亂朝堂,攪動風雲。
趙元仁不知趙夕顏的心思,繼續嘆道:“今日發生的事,實在令眾臣心寒齒冷。冀州幷州接連叛亂,說不定很快別的州郡也有民亂。這等時候,皇上不思如何安定人心,執意要修皇陵。實在非明君所為。”
趙夕顏忽地說道:“這個昏君,大晉很快就要毀在他手裡。”
趙元仁:“……”
趙元仁全身一震,脫口而出道:“月牙兒,不可胡說!”
趙夕顏淡淡道:“這裡只我和大伯父兩人,說一說心裡話有何不可。現在這麼想的,何止我一個。”
趙元仁無言以對,唯有頹然長嘆。
隔日,孟御史被送回了孟府。
過了兩日,趙夕顏去了孟府探望。
孟夫人一雙眼哭得又紅又腫,容貌憔悴:“多謝趙六姑娘親自登門探望。”然後領著趙夕顏進了孟御史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