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陽王世子就這麼潦倒糊塗的死去。
百官們心思各異。
一個藩王世子,死就死了,其實沒那麼要緊。要緊的是,這個幕後黑手的瘋狂行徑。今日敢殺藩王世子,他日是不是就敢對著朝中百官動手了?就如一個藏在黑暗中的野獸,不知何時就會躥出來吃人。
京城乃天子腳下,官員勳貴如雲,豈能容得下這等囂張肆意之人。
周尚書神色沉凝地拱手啟奏:“臣有一言,不吐不快。城陽王世子無辜枉死,朝廷總得有個交代。不然,噩耗傳出京城,城陽王勢必不會善罷甘休。”
皇室子嗣艱難,城陽王也只有這麼一個獨子。現在城陽王世子稀裡糊塗地死在京城,城陽王豈肯罷休?
工部侍郎趙元仁,也張口進言:“臣附議。懇請皇上,繼續追查真兇,給黃泉之下的城陽王世子一個交代,也給城陽王一個交代。”
總之,不能是這種明晃晃的唬人說辭吧!
歌姬是主謀,一船的人是同謀……這話鬼才信。
永明帝皺了皺眉,目光又飄到了刑部紀尚書的頭上。
紀尚書心裡暗道不妙,果然,下一刻天子的聲音就傳入耳中:“兵馬司上下都是廢物,查不出真兇。這樁命案,還是交由刑部接手吧!”
被罵做廢物的武安伯世子,很配合地露出一個“臣真的盡力了”的無辜嘴臉。
紀尚書被噁心得快吐出來了,還想掙扎一下:“皇上,刑部還在追查北海王世子遇刺一案,暫時還沒頭緒。再接手這樁命案……”
“這兩樁案子頗有共通之處。”永明帝道:“正好合二為一,一併查案。”
紀尚書不得不拱手領命。
不要臉的武安伯,還有臉張口:“紀尚書,下了朝,我就讓人將卷宗和那十幾具屍首送去刑部。”
紀尚書要秉持文官氣度,板著臉孔應了。
武安伯可不管紀尚書的臭臉。能將這樁燙手山芋扔出去,阿彌陀佛感謝老天。
不過,接下來,武安伯也沒好日子過就是了。
接連兩樁刺殺案,都發生在他下轄的南城。這讓他不得不懷疑,今年自己命中帶煞。他一邊嚴令士兵分班夜巡,一邊悄悄去了一趟京城最有名的普濟寺,請了一道高僧開過光的護身符。
……
彭城王世子果然在宮中長住,不再出宮。
平昌王漢陽王世子膽子也沒大到哪兒去,私下商議過後,決定一併留在宮中長住。
軟禁就軟禁吧,也比丟了性命強。
西河王世子潁川王世子倒是不吃這一套,照舊出宮。不過,親兵的人數翻了兩倍。
徐靖一出宮,也一樣帶足親兵。
太子私下送了一件金絲軟甲給徐靖:“這金絲軟甲,刀槍不入,能防暗箭。宮中一共只有兩件,父皇有一件,還有一件在我這兒,送給你了。”
徐靖不肯要:“堂兄自己留著,我身手好,不懼暗箭。”
太子十分堅持,硬是讓徐靖穿上:“你穿上。我整日在宮中,安全得很。你經常出宮,那些藏在暗中的刺客,已經盯上你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再下殺手。這金絲軟甲,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救你一命。”
有些話,太子說不出口也不能說。
這個膽敢在天子腳下行兇的惡人,絕不會是尋常人,說不定,就是皇上身邊的人……不管如何,他這個太子不會有事。徐靖就得格外謹慎了。
徐靖和太子對視一眼,到底拗不過太子的堅持,穿上了金絲軟甲:“多謝堂兄。”
太子這才展顏,伸手拍了拍徐靖的肩膀,再次囑咐:“記著,穿上之後別脫下來。出入要小心,多帶些親兵。還有,舉凡入口之物,也要多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