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月來事端連連,趙夕顏一直待在趙府,並未外出。倒是高平平,時常登門。
趙夕顏含笑道:“我這就去迎高姐姐。”
孫氏知趣地起身:“你們小姑娘在一起說話,我就不礙你們的眼了。”
趙夕顏一路迎至垂花門,高平平正好迎面走來。
高平平比普通少女高得多,步伐矯健,她也不喜穿鮮妍的顏色,今日穿的是黑白相間的女子武服。顯得身高腿長,別有一番英姿颯爽。
“高姐姐,”趙夕顏笑盈盈地上前:“今日怎麼有空閒?”
高平平隨口笑道:“天天悶在家裡,大把空閒。要不是我娘總絮叨,我恨不得天天往外跑。”
趙夕顏失笑,挽著高平平的手,一語雙關地笑道:“如此說來,你可不能嫁到那些規矩太重的人家,不然,就得整日悶在內宅了。”
高平平撇撇嘴:“別提了。一提親事,我就頭痛。”
“我都說了,我不想嫁人。就想在家中快快活活地過日子。我娘一聽這話就抹眼淚,說什麼姑娘家哪有不嫁人的。我就奇怪了,姑娘家怎麼就一定要嫁人,一定要懷孕生子,一定要伺候公婆伺候丈夫?我一個人自由自在,怎麼就不行了?”
“我不耐煩聽她絮叨,特意溜到你這兒來,躲躲清閒。”
趙夕顏又是一笑:“好,你不愛聽,我不提就是了。”
前世的高平平,雖然身份尊貴,卻也如籠中鳥雀,被禁錮在宮城裡。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再鮮活的女子,也會被磨得稜角全無黯淡無光。
趙夕顏走路不疾不徐,高平平特意放慢腳步,和她同步並行。進了院子後,高平平熟門熟路地在院落東北角的石桌旁坐下了。
玉簪端著一壺熱熱的果茶來,海棠呈了一盤零食果脯。
高平平喝了兩杯茶,潤了喉嚨,又吃起了果脯,越吃越覺香甜:“這果脯軟綿香甜,是從哪家鋪子買的?”
趙夕顏笑道:“這是我閒著無事,自己親手做的。你喜歡,我讓玉簪給你裝一盒。走的時候帶上。”
高平平也不客氣,連連點頭:“裝得滿滿的。”
趙夕顏抿唇一笑,捧著熱騰騰的果茶啜飲。
高平平看神色安寧的趙夕顏一眼,忍不住低聲道:“趙妹妹,我每次一想到你和北海王世子,都覺心中憂慮。你就半點都不愁麼?”
城陽王的謀反,就像一場鬧劇。城陽王麾下不過幾百親兵,加上暗中豢養計程車兵也不足兩千人。
忠勇侯高鵬領著兩萬精銳騎兵前去,如摧枯拉朽一般迅速鎮壓了這場藩王叛亂。
城陽王的人頭被帶回了朝廷。城陽王府所有人都被處死,就連城陽王那個沒滿兩歲的孫子,也被帶去刑場處決了。實在悽慘!
此事對所有藩王來說都是一個嚴厲的警告。
在宮中“讀書”的藩王世子們,得各自低調做人。
不過,有些人天生是眾人矚目的焦點,譬如北海王世子,想低調也低調不起來。和太子交好,親如手足,是第一個遇刺的藩王世子,在朝中有得力的姻親。短短几個月裡,就已在宮中立足。
趙夕顏身為徐靖的未婚妻,自然飽受關注。
這兩個月趙夕顏沒出門。其實,收到的請帖加起來有厚厚一摞。
“為了尚未發生的事情焦慮憂愁,毫無益處,只會令現在的生活一團亂。”趙夕顏神色從容,微微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有愁明日當。”
高平平仔細琢磨片刻,忽然展顏一笑:“說得有理。趙妹妹才是真的灑脫,佩服佩服。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趙夕顏一笑,和高平平對飲。
高平平身為忠勇侯女兒,對朝中情勢頗為熟悉,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