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聽著,怎麼有些不對勁?
徐瑩心裡一動,低聲道:“或許,孟公子的病,就因為這門親事而起。”
世家大族的子弟,親事不能自主。有心上人卻被逼著另娶他人,不是什麼新鮮事。
謝凌風嗯了一聲:“我這幾日在翰林院,聽到了一些傳言,不知是真是假。聽聞,蘇府的三姑娘和孟思遠是嫡親的表兄妹。孟思遠久病不起,這位蘇三姑娘也一直病著不見外人,你說巧不巧。”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蘇瑾被軟禁在內宅,久不在人前露面。再有孟思遠生病這一出,委實值得琢磨回味。
徐瑩聽著有些心驚,脫口而出道:“蘇三姑娘,不是未來的太子妃麼?”
謝凌風嗯一聲,和徐瑩四目相對。
徐瑩剩餘的話沒有出口,默然片刻道:“你去孟家探望,不該問的話,別亂問。”
事涉太子,就得格外謹慎了。
謝凌風點點頭應下,隨口問道:“對了,趙六姑娘還在養病嗎?這都多久了,病還沒好?”
所以說,一直養病不見人,肯定惹人疑心。
蘇瑾在蘇家內宅裡養病,還惹來諸多流言蜚語。像趙夕顏這般忽然去田莊養病不見蹤影,焉能沒有風言風語?
徐瑩心裡唏噓,面上不露聲色:“前幾日,月牙兒讓人給我送信了,說很快就會回來。”
謝凌風不疑有他,笑著應道:“這就好。總不露面,到底會有閒話。”
徐瑩心裡暗暗嘆息。
……
幾日後休沐,謝凌風和霍衍吳紹羅弘等人一同去了孟家。
孟家男人做官的做官讀書的讀書,都不在家中。孟夫人親自出來相迎。
一行同年中,謝凌風年紀最長,便由謝凌風張口:“聽聞孟賢弟病重,我們今日特來探望。”
孟夫人為了照顧生病的長子,形容憔悴,聞言苦笑一聲:“多謝你們惦記,我這就領你們去見他。”
眾人見了孟思遠,都是一驚。
原本以為孟思遠的病症另有隱情,現在一看,孟思遠趴在床榻上,面色慘白,目光暗淡。
果然是病得不輕。
不過,為什麼不是躺著,而要這樣趴著?
眾人心裡犯嘀咕,吳紹心直口快,直接就問了出來:“孟兄為何趴在床榻上?”
孟思遠虛弱地笑了笑:“我背上生了惡瘡,疼得厲害,只能這樣。”
孟夫人將頭扭到一旁,悄悄抹了一把眼淚。
眾人待了小半個時辰,你一言我一語地安慰一番,然後一同告辭離去。孟夫人送走眾人,回了屋子,對著趴在床榻上的長子落淚:“思遠,你就別犯犟脾氣了。”
“瑾兒當然好得很。我是她親姨母,難道不喜歡她麼?可我們孟家,哪敢和天家搶兒媳。太子對瑾兒鍾情,皇后娘娘也十分喜歡瑾兒。誰都知道,瑾兒以後是要做太子妃的。”
“你聽娘一句勸,別再鬧騰了,聽你祖父的話,娶蘇四姑娘進門……”
話沒說完,就被孟思遠打斷:“母親別說了。要說的話,我早就已經說過了。我是沒資格和太子殿下爭搶,那我就不娶妻。總之,我絕不娶蘇四姑娘。”
孟夫人心如刀絞,眼淚嘩嘩地往下流:“你祖父已經氣得動了兩回家法。你要是還不低頭,再這麼打下去,你哪裡吃得消。”
孟思遠哪裡是背上生惡瘡,分明是被動了家法,結結實實的二十棍下去,背上臀上的皮肉都被打爛了。
上一回也是這樣。被打了一頓棍子,養了兩個月才痊癒。結果,孟思遠依舊執拗,不肯去蘇家提親。
孟家老太爺一怒,又動了一頓家法。孟思遠是讀書人,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