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管事碰了個硬釘子,只得立刻跑著去通傳。
等了片刻,蘇家四姑娘蘇環來了。
蘇環比蘇瑾小了半歲,兩個月前剛及笄。蘇家姑娘一個個生得好相貌,蘇環是二房嫡出,不及蘇瑾貌美,也是個面容秀麗的姑娘。
高平平和蘇瑾是好友,和蘇環也時常打照面,彼此熟悉。
“高姐姐,”蘇環聲音又細又溫柔:“家中奴僕莽撞失禮,我已經教訓過他了。高姐姐可別生氣,快些請進。”
對嘛,這才是待客之道。哪有張口攆客的道理。
高平平的心氣順了不少,隨蘇環進了蘇府。
蘇環細聲細氣地說道:“三堂姐病了這麼些日子,一直在閨中靜養。我這就領高姐姐前去。不過,三堂姐氣虛無力,不能下榻,失禮之處,高姐姐多多海涵。”
說著,一路領著高平平進了蘇瑾的閨房。
屋子裡一股濃濃的藥味。
蘇瑾蒼白憔悴,清瘦了許多,一臉病容。明明已是春日,外面暖融融的,蘇瑾的身上還蓋著被褥。連指尖都未露出來。在見到堂妹蘇環的剎那,蘇瑾目光一暗。
蘇環柔聲道:“三堂姐,高家姐姐來看你了。”
高平平被嚇了一跳,脫口而出道:“蘇妹妹,你怎麼病得這麼重?”
蘇瑾勉強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有氣無力地應道:“多謝高姐姐來看我。”
高平平和蘇瑾是多年好友了,見她這副病懨懨的模樣,既心疼又憐惜。伸手為蘇瑾拂去臉頰邊的髮絲,又去握蘇瑾的手。
蘇瑾將手往被褥裡縮了一縮。
奈何高平平眼疾手快,已經抓住了蘇瑾的手。然後,立刻驚覺出不對勁。蘇瑾的手腕上竟纏了厚厚的紗布。
“蘇妹妹,你的手腕怎麼了?”高平平皺了眉頭。
蘇瑾沒出聲。
一旁的蘇環代為答道:“前些日子有丫鬟伺候的時候不小心,打碎了藥碗,燙傷了三堂姐的手腕,只得敷傷藥包紮起來。”
高平平眉頭皺得更緊了,盯著蘇瑾的眼睛:“真的是燙傷嗎?”
蘇瑾眼底泛出水光,低聲道:“是。”
蘇環又張口道:“這等事,我豈敢騙高姐姐……”
話沒說完,就被高平平打斷:“我們兩個說話,不必你在一旁相陪。你先走吧!”
蘇環:“……”
蘇環的笑容瞬間凝結,尷尬極了。
蘇瑾看在眼裡,心裡積鬱許久的悶氣,驟然散了大半。
堂姐妹五個,她和蘇環年齡最相近,自然時常被拿來做比較。蘇環樣樣都不及她,蘇皇后和太子表哥對她更是諸多偏愛。被比得黯然無光的蘇環,心裡不知憋了多少悶氣。
如今,蘇環是一朝翻身,揚眉吐氣了。
孟家和蘇家已有口頭婚約,只等著登門來提親。新科進士少年才俊算不得什麼,重要的是,那是蘇瑾的心上人。
就衝著這一點,蘇環心裡就暢快得很。
蘇瑾被禁足,又以金釵劃破手腕,如今是真的一病不起。蘇環裝模作樣,經常來“相陪”。有意在她眼前晃來晃去,時時提醒她心上人將被搶走的事實……
高平平無意之舉,著實替她出了一口心頭惡氣。
“祖母特意囑咐過,讓我在一旁作陪,不能怠慢了高姐姐。”蘇環不肯走,拿長輩出來做擋箭牌:“高姐姐有什麼話只管說,我不出聲就是。”
這確實是蘇老夫人的吩咐。
這等折騰人的法子,在蘇老夫人這裡著實不算什麼。
其實,就是蘇環不在,蘇瑾也不會亂說。事涉天家,又牽扯到自己和孟家表哥的私情,她哪裡說得出口。
高平平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