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士們睡足一夜,擦亮盔甲和兵器,個個精神振奮。
太子臉上竟也沒多少倦容,在內侍的伺候下穿上明黃色的太子服,笑著瞥一眼精神奕奕的徐靖:“昨夜四更才睡,就睡一個時辰,你一點不困嗎?”
徐靖今日穿的是藩王世子服,他身量修長面容俊美,穿戴整齊格外好看:“這點算什麼。在冀州行軍打仗的時候,我還有過兩夜都沒閤眼的哪!”
這倒也是。
對精力充沛的少年人來說,熬個一兩夜算不得什麼。
可惜,他這副破敗不堪的身體禁不住。
太子的腦海中不其然地閃過萬太醫說過的那一席話,目光不由得暗了一暗。他不願沉浸在這樣的思緒裡,很快露出笑容道:“走吧!百官已經出城相迎了!我們也該進宮了!”
徐靖笑著應了,很自然地走上前,不動聲色地扶住他的左臂。像往日一樣,只靠單手之力,就令他穩穩地立於眾人之前。
今日前來迎接太子殿下大勝歸京的官員,足有百人之多。且都是五品以上的官員。六七品的低等官員根本就沒露面的資格。
六部尚書全都來了,年齡老邁的蘇掌院也來了。論官職,蘇掌院不算最高。不過,他是太子的親外祖父兼太傅,身份地位不同旁人。
百官一同拱手行禮,參加太子殿下。
在冀州歷練半年,太子比往日沉穩堅毅了不少,明亮的目光一掠,笑著說道:“眾愛卿都平身。”
然後,親手扶起了蘇掌院,語氣親切:“外祖父怎麼也來了。”
發須全白的蘇掌院笑著應道:“殿下親自領兵,平定冀州,大勝歸來。臣今日便是走也要走來的。”
太子笑了起來,又一一扶起六部尚書,每人問候一兩句。
相比起自私蠢鈍貪戀美色的永明帝,溫和謙讓賢明的太子殿下更得臣子們的擁護愛戴。
太子忙著和眾臣說話,徐靖也沒閒著。
幾位藩王世子今日也都來了。一時沒能湊到太子面前,便都來和徐靖寒暄說話。
一別半年,之前在宮中大打出手的恩怨,也沒人提了。就連脾氣暴躁衝動易怒的西河王世子,今日也笑呵呵的:“靖堂弟這回真是大出風頭啊!”
彭城王世子一臉羨慕地接了話茬:“靖堂弟箭術超卓,一箭射死了賊匪章衝,立下大功。”
平昌王世子漢陽王世子也紛紛點頭附和。
徐靖挑眉一笑:“你們是隻見我風光,沒見我受罪。行軍打仗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在戰場上也受了兩回傷,萬幸都是輕傷。還有一回,差點被流箭射中了腦袋。”
潁川王世子目光一閃,笑著說道:“富貴險中求嘛!”
“堂兄這話就不對了。”徐靖睥睨一眼過去:“我們都是徐家子孫,身上流著皇室的血,大晉江山不穩,於我們沒半點好處。為大晉打仗出力,也都是應該的。真論富貴,我們都已有了。”
可不是麼?
都是藩王世子了,以後等著親爹……對吧,他們就是一地藩王。這天底下,能勝過他們的富貴,可就只有一樣了。
潁川王世子被徐靖毫不客氣地撅回來,半點不惱,依舊笑如春風:“靖堂弟說得對,剛才是我一時口誤,說錯了話。等回去之後,我擺酒宴,向堂弟賠罪。”
又對眾藩王世子笑道:“到時候大家都來,我們一起喝個痛快。”
西河王世子忽地笑了一笑:“堂兄如今在宗人府做了宗令,說不定,過個三年五載,就是宗正了。這麼大的喜事,確實該請我們喝酒。”
宗人府掌管天底下所有宗室。雖然徐家血脈不豐子嗣艱難,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如今登基在冊的宗室男丁加起來也有兩千人。和一地的望族人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