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節,太原郡傳來捷報。
李驍領著一萬猛虎營士兵,剿了一股最大的流匪。流匪首領的頭顱被砍了,連帶著幾馬車的人頭一併送到京城。既血腥又有衝擊力。
徐靖下旨褒獎李驍,又令李驍將太原郡裡的土匪剿滅乾淨了再回京。
因為這一樁喜訊,徐靖心情大好,這一日晚上的晚膳比平日多吃了一碗。
趙夕顏心情同樣美好,輕聲笑道:「李驍總算沒辜負朝廷厚望。打了一場漂亮的勝仗,也能堵一堵朝中眾臣的嘴了。」
可不是麼?
別的不說,武將們爭先恐後上奏摺請戰,就是打從骨子裡瞧不上年輕的李驍。再往深一層想,李驍是徐靖的連襟,被破格提拔任用。瞧不上李驍,也就是瞧不上年輕的天子。
這一場大勝仗,那幾車的人頭,是李驍領著猛虎營將士立下的功勞,也是對文臣武將們的無言威懾。
徐靖眉開眼笑:「李驍做事,甚合我心。」又興致勃勃地笑道:「今晚吃得多了,肚子撐得很。我們去外面走一走。」
趙夕顏欣然起身,徐靖伸手將她的手攥在掌心裡。夫妻兩人大晚上的在御花園裡閒轉。
此時寒冬剛過,初春將至,園子裡光禿禿的,沒什麼景緻可賞。倒是有幾棵梅樹開了花,白白粉粉的花瓣,幽香撲鼻。
徐靖興致高昂,站在梅樹前,硬要打一套拳給趙夕顏看。
趙夕顏笑盈盈的看著,心裡暗暗唏噓。
昔日在北海郡的時候,徐靖時常四處策馬亂跑,就是進了京城,被拘在皇宮裡,每個月也能出宮兩日。
現在,這匹野馬徹底被拘在了宮中。每日上朝處理國事批閱奏摺,為了軍餉絞盡腦汁,為了安定百姓殫精竭慮。
徐靖口中不說,心裡其實憋悶得很。
她能幫他批閱奏摺,為他分擔一些。可真正的壓力,都在他的肩上。他遠不如外表顯露出來的這般自信鎮定,平日大半都是硬撐著。今晚難得露一回稚氣。
徐靖打了一套長拳,拳風呼呼,最後飛起踹了一腿,那棵可憐的梅樹抖了幾抖,顫顫巍巍的花瓣頓時隨風飄散,落了一地。
徐靖沒有半點摧花辣手的自覺,洋洋自得地挑眉笑問:「怎麼樣?我這一套拳打得如何?」
趙夕顏抿唇一笑:「人比花嬌。」
徐靖:「……」
這是什麼虎狼一般的形容詞?
趙夕顏笑著上前,伸手取下沾在徐靖衣襟上的梅花瓣。一片一片又一片。
徐靖一瞧也樂了:「怪不得你說人比花嬌,原來我伸手身上落了這麼多梅花。」
趙夕顏笑著調侃:「這株梅花算是遭殃了,沒招你沒惹你,被你白白踹了一腿。」
徐靖挑眉一笑:「說不定落一落花瓣,以後花開得更多更好哪!」
夫妻兩個嗅著梅香,說說笑笑。直至一陣涼風吹來,趙夕顏全身一顫,打了個噴嚏。
徐靖立刻道:「天冷,我們快些回寢宮。」
第二日,趙夕顏頭腦昏沉,鼻間像被棉花堵住一般。
徐靖懊惱不已,狠狠用手捶了自己一把:「都怪我,我昨晚一時高興昏了頭,竟拖著你去御花園裡閒轉,讓你吹了一晚的冷風。」
結果,趙夕顏今日就病倒了。
趙夕顏打起精神張口,聲音沙啞:「玉簪去請太醫了。你別在這兒磨蹭,快去上朝。」
徐靖磨磨蹭蹭不肯走:「每日都早早上朝,今日遲就遲一些。」
趙夕顏繃了臉,聲音沉了一沉:「便是小朝會,也有近三十個臣子在等著。你讓這麼多人等著,我能安心靜養嗎?你這
是陪我,還是要氣我?」
趙夕顏平日笑